第二天我一早就到了,她在吃早餐,脸色朦胧,有种朴素的美。
我并没有提昨夜的事,静静的坐在她身边。
她把手放在我手上,歉意地笑。
我拍拍她的手,不响,两人虽没有对白,但非常有了解。
她缓缓吃完了早餐。薄薄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,我觉得有点苍白,人与人之间的
感qíng最难突破便是这一关,我想接触她,但不知她是否有同感,我怕她拒绝我,我害
怕。
我简直开不了口,从没觉得自己有这幺笨拙过。
她穿著宽大的白色病服,别有一番风味,美丽的女子穿什幺都美丽。
护士来检查她的伤口,我要求看一看,敏儿也不忌讳,那伤口很大很丑陋,但是
我却不认为这会影响她的美态。
人的美丽必需自内心照出来,对我来说,敏儿无论如何是美丽的。
那天下午我去找大使,求他代我向敏儿求婚。
他诧异,"小伙子,现在不流行代行求婚了,凡事亲力亲为才是。"
找不响。
"你上次不是碰了一次壁吗?你怕什幺?怕难为qíng?没有这种必要。"
"会不会cao之过急?"我问大使。
"你自己应该知道呀。"他说:"年轻人,你觉得时间到了吗?"他停一停,"
会不会因怜生爱?我劝你谨慎一点,给她一点时间,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。"
我低下头想一想,"我很爱她。"
"她呢?"
"我没有问她。"
"叶,你对我说的话,为什幺不对她说呢?"
"我开不了口。"
"傻子,我想你要我代说的,不是求婚,而是示爱?"大使问:"正确否?"
我点一点头。
"好,叶,我帮你做这件事──顶尴尬呢,我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。我不如对
路克斯说。"
"那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,"我为难的说。"怕她不高兴。"
"那我亲自出马,我会说得很含蓄。"
"谢谢大使。"
他微笑。
我估计他在三两天内便会替我办妥这件事,心中比较踏实,一方面如常的去探望
她。
白天她仍然很愉快,说起话来颇jīng神,偶然也露出寂寞的神色,但不易察觉。
我没料到大使去得那幺快,在她出院那天,他请她吃饭,我也在场,他坐敏儿身
边,絮絮地陪她说了一夜话。她穿著白色的丝衬衫与黑丝绒裙子,一贯的高贵人方美
观,我含了非常舒服。
我请她跳舞时,她轻轻对我说:"你的好意,我心领了。"
我听了这话,心中十分苦涩。
女孩子一说"心领",便等于不接受这份感qíng。
我忍不住问:"你还爱他?"
她不答。
"你不肯给我这个机会?"我问。
"我们做朋友吧。"她仍然轻轻的。
"我不会满足。"我说:"你做我的女朋友吧。"
"人弃你取?"她苦笑问。
我气,"我若有这种想法,叫我天诛地灭。"
"我、永远不能以左臂作剧烈运动了。"她说。
"废话,你是独臂力也不碍事。"
"叶,你是一个好人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