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见个面好吗?”
“你要不介意,到我们家来如何?这样最方便,带着两个孩子,不容易出来。”
“我马上来。”
“还是那个急脾气。”
“二十分钟。”我说。
撇下大哥,风驰电辙地开车赶去。
放肆地把她家门铃按得震天价响。
有人来应门,我尽把目光往来人肩后扫去,搜索花裙子。
“小弟。”
凝神一看,站在我面前一位容貌端庄的妇女正笑呢。“小弟,”她说。“你一点没有变。”
我满头汗,看着她,这是谁?穿着毛巾衫与短裤,相当的胖,十分健壮,面色红润,电光火石间,我明白过来,这是雅,这是雅。
她不是不体面,不是不好看,却没有留住时间,她没有,世上无人可以留住时间,我哀伤的低下头。
只听得她说:“小弟,你好不英俊,你们兄弟俩,唉!”
我低声答:“都为你倾倒。”
她明快地笑:“年轻时候的事,说来做什么?”
我不语。
“我们都再世为人了,少年时根本是另外一个人,你说是不是?”
与想象中完全不同,没料到她会坦诚地把过去一笔勾消:她并不否认事qíng发生过,但那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,她已脱胎换骨,大步向前,却把咱哥儿遗忘在感qíng隧道中。
正胡思乱想,她的孩儿自房中奔出来玩耍,她的丈夫移动着飞毛腿,耸着大胡子说“哈罗”,我站起来告辞。
“改天吃饭。”我说。
“好的好的。”她抱起孩子。
我捏捏她女儿的小胖腿,麻木第又客套几句,出门。
回到家,沉默了一日,忽然认命,了无牵挂,自动入睡。
第二天,是周末,大家上班穿得比较随便,忽见一花裙角,下意识地眷恋地看向它的主人。
真要掉眼镜。“祖儿!”
她转出来。
扯扯她的裙脚,感动得说不出话来。
她亦轻轻点头,表示明白我的意思。
对祖儿来说,这是很大很大的让步,看样子花裙子注定要在我生命中占重要的位置。
一个时代过去,另一个时代接着要来。
星期六下午,提早回家做准备,待会儿祖儿要来吃饭。
大哥用一本杂志盖住脸,在打瞌睡。
“见过雅了?”
“见过。”
“还那么美?”他问。
“你说呢?”
“在我记忆与心中,雅总是最美的。”
“那就可以了。”
“她变了没有?”
我想一想。“没有变。”
“记得吗?家门口一列影树,雅总是约我们在那里见面……”
“那是多年多年前的事了。“我温和的说。
“曾经那样叫人落泪的爱qíng,也会逝去,而且我并无善待她。”
是的,我怅惘的想,是的。结婚
露露三十岁生日那天,我小心翼翼的去珠宝店取了礼物,叫女秘书订了-子与香槟,与她约好晚上见。
三十岁了,我感喟,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才二十三,大学刚出来,风头劲得一时无双,多少名男为她折腰,但是命运安排,她跟定了我。
我们这种“朋友”关系一直维持了七年!
在这七年中,我们不是没想过结婚。开头是我想结婚,她不肯,后来是她想结婚,我又把这件事搁下来,总之微妙得很,总是无法把时间凑合,而我们也始终没有成为夫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