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非常反感,他们来住,我并没有选择,现在他们平白的搬出去,惹得大哥他们判我一辈子有话柄。
妈妈解释,“本来我们以为你未婚,住在你处比较简单,既然大家都结了婚,还是住你大哥家,要不你爸爸有点积蓄,自己搬开往好点,这年头!供儿女读书到博士,有什么用?徒然看你们面色、你那个老婆……也不用我们搬进去才两个星期,她就搬回娘家去示威。”
我没有答辩,我很烦恼,很难过。
父母离去之后,家中还是静默得很,预期中的欢乐并没有来临,我为了要令毛毛知道,不与父母同住,也是沉闷的,我恨她设计bī走爸妈,即使他们不在,我也不能让她如愿以偿。
每夜我静静的见我的女学生,我要见到她,并不是我要占有她,她成了我的jīng神寄托,看到她,我得回了我幼时的欢娱、幻想。
有一天,她问我:“老师,你结了婚吗?”
“是的。”
“为什么人们都那么早结婚?”
“人们都寂寞,除非一个人十分美丽与十分富有,否则只有结婚才能解除寂寞。”
“你真以为是?结婚可以解除寂寞?”她问。
“日子慢慢过去,大家认了命之后,老来便成伴侣,因为只有妻子知道丈夫,只有丈夫知道妻子。”
她微笑,看上去很明白的样子。
当然她不明白,她太年轻。
每日下班,钟点女工准备好两菜一汤,那么简单的饭菜,那么单调的生活。
有一日我十分歉意的打一个电话给母亲,想与她聊聊天,电话接到大哥处,佣人说她在打麻将,不来听。我只得把话筒放好。
杞人忧天,谁也没有因为我而伤心。
日子一天天的过去。
婚姻生活并不适合我,我沉默寡言,有什么大事小事自己放在心中,毛毛常在晚餐桌前独白。
她看上去比以前快活。
“你觉得寂寞吗?老师?”
“很多时候。”
“习惯吗?老师。”
“大多数时候。”
“但是你已经结婚了,老师。”
“我知。”
她年轻的笑容令人有震dàng感。
过年的时候我与毛毛到台北旅行了一趟。
酒店的房间空气不佳,住的是三等酒店,我先就闷了一截,玩的地方也似曾相识,可是毛毛的兴致很高,买了许多许多土产。
因为她那么快乐,连我也有点喜气洋洋。
毛毛说:“虽然迟了大半年,但还是来蜜月了一次。”
我微笑,“也许到老了,我们始终可以到达巴黎。”
毛毛忽然紧紧的握住我的手。
“是吗?我们可以一起老吗?”她含泪问:“告诉我,杰,你、心中还有我。”
“毛毛,你是我的妻子……”
“你生我的气,是不是?”她问。
“没有,真的没有。”我说。
“不要去补习好不好?”她恳求我,“我们两个人下了班,可以多点见面时间,可以去喝咖啡,可以看场电影。”
我说:“这世界不是你的,毛毛,为什么每个人都得照你的意思行事?”
“但我们是二人世界!”她嬉皮笑脸的说。
毛毛忽然改变作风,跟我来轻的,我怔住了。
“好不好?辞掉那份补习!”
我只好点了头。
女人真有办法。
回到家,我跟女学生说:“我太太要有多点时间见我。”
她笑一笑。我辞了补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