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在比较凉慡的秋季出发。
可是到了那边,仍觉cháo热不安。
劲珊像是蓦然进入祖父当年世界,那一年,他只比现在的她大一点点吧。
她看到古旧欧升式建筑物,有些居民还会请法语,不知名的食物美味可口,麦秀琳吃多了,肠胃不舒服,需延迟一日出发到乡村。
终于起程,陈钧全的左小腿突被一种昆虫啮咬,留下一串既痛又痒的水泡。
还没开始,已成伤兵,不禁叫苦。
劲珊不出声,静静与翻译到附近药店寻找糙药,回来替小陈敷上。
痕痒即止,小陈无限欢喜。
车子离开城镇,往郊外驶去,只见郁葱葱热带雨林,一望无际茂密碧绿,景色奇佳,一点也不像是战场,大地的pào火疮疤早已愈合。
小路仅容一车通过,有时,吉甫车需涉水而过,小径两旁,正是稻田。
三个年轻人不嫌其烦,逐家逐户拿著照片访问。
他们终于到达汶丽村。
那个老人在门口等他们。
劲珊放下一些礼物,问清楚她的确认得阮氏父女。
“可知搬到什么地方?”
“听说是距离这裹不远的泯村。”
翻译说:“约八小时车程。”
他摊开地图,把泯村指出来。
小陈点点头。
他们在吉甫车内度宿。
不怕得罪讲一句,车内设备比无水电供应的民居舒服多了。
阿琳得了上次教训,只敢吃乾粮及矿泉水,小陈忙把图象及资料传真返电视台。
有村中小孩轻轻走过来想看电视。
劲珊招呼他们坐下,接上天线,播放动画片给他们欣赏,一下子聚集了十多个孩童。
麦秀琳笑,“立刻受jīng神染污。”
虽然这样说,却掏出糖果给他们吃。
入夜,她俩取出睡袋─在车厢里睡觉。
“请锁上车窗车门。”
阿琳又笑,“放心,比在大都会安全得多。”
这是真的。
第二天一早他们往泯村出发。
劲珊有点紧张。
小陈说:“若果见不到阮氏,这次辛劳就吃白果了。”
车子驶了八小时,幸亏早已储备足够汽油。
小陈不停吃水果,阿琳则喝咖啡,司机听摇滚乐,翻译看风景。
沿途看见一个市集,阿琳停下买了一些纪念品。
她送劲珊一只银手镯。
劲珊知道她这次是代表祖父来探诂旧友。
是朋友吗?当然是,廿多年来,他藏著阮氏父女的照片。
阮氏会原谅他们吗?
他们也是敌人。
吉甫车向前驶去,沿路有村民出来看热闹。
终于到达泯村。
短短几日问,劲珊的球鞋已穿得破旧,几乎踏破铁鞋。
他们逐家采访,消息很快传开。
“是,这是阮氏业幼时与父亲所拍摄照片,她一直珍重地放在客厅中央。”
“阮氏住在村尾第四间屋,有猪栏那座。”
“阮氏已经结婚,女儿也有照片中的她那样大了。”
“你们这帮人是谁?为什么找她?”
劲珊不出声。
这可怎么回答呢。
他们一步步走到村屋面前,屋子简陋,同想像中一样。
他们听到犬吠、jī啼、猪叫,还有孩子嬉戏的声音,这样朴素的士后也不是不前快的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