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打开盒子看看。”
盒子里是一只钻石手表。
“是最好的牌子,柏德菲丽你知道吧,我替你戴上。”
“我不能收这样贵重的礼物。”
“别噜苏,对,同你打听一个人。”
“谁?”
“胡克俭。”
承璋一时想不起来,“谁?”
她轻轻把钻表脱下来,放回盒子内,趁梅贞不觉,悄悄打开她的晚装手袋,把表食放进去关上,松一口气。
梅贞一边踱步,一边问:“你不记得胡克俭?”
想起来了,是一个男同学,体育健将,家境富裕。
承璋意外,“我以为你早已忘记这些人。”
“他现在同你们可有联络?”
“这个城市地窄人多,每个人都知道每个人的事。”
“小地方,所以一定要飞出去。”
承璋微笑,今日的梅贞的碓踌躇志满。
她又问:“他做甚么,同谁在一起?”
“他在父亲的建筑公司做事,已经结婚,好像有孩子了。”
这位国际xing大作家十分讶异,“他不是喜欢你吗?”
承璋吓一跳,“胡克俭?不不不,你怎么会那样想?”
“他拒绝了我,是因为他喜欢你?”
承璋终于忍不住了。
她喝了一口冰水,看住关梅贞,“你这次来,彷佛不是叙旧,而是来算旧账。”
梅贞一怔。
梅贞,现在你名成利就,何必还计较过去,从前谁对你好或坏都不再重要,请除却一切yīn影,享受成果。”
梅贞缓缓低下头。
“不过,这件事我可真要澄清一下,我从不知道你与胡克俭的关系,他在我心目中,没有地位。”
“他时时来你家。”
承璋说:“我家好客。”这是事实。
“我误会了你。”梅贞看看承璋,“原来──”
“这些都是小事,不会影响我们的友谊。”
“你是我的好朋友,但是诗嘉就不一样。”
承璋连忙说:“诗嘉更加爱护你,她知道你回来,不知多高兴。”
梅贞又坐下来。
“你累了,”承璋温和地说:“我替你叫车。”
“司机在楼下等。”
“我送你下去,你回酒店休息吧,明天一早要上路。”
“不不,我不走,”梅贞忽然用手掩着面孔。
承璋只得斟一杯热茶给她,“怎么了,大作家。”
“我累了,承璋,我真疲倦。”
“胡说,你还要多写一百本书呢,本本畅销。”
“呵,这真是一种处罚,承璋,过去三年我每星期跑几十家─店全北美洲签名巡回演出,在电台电视台上接受访问,说着一样的话回答一式的问题,真是累坏人。”
承璋惊讶,“做作家也需这样广泛宣传?”
“美国是个宣传至上的国家,广告由他们发明,有无实质则是其次,一定要声势惊人。”
“梅贞,条条大路通罗马。”
“天天在路上,叫人惆怅。”
“赚够了,可以休息。”
“承璋,当年,曾经想嫁给胡克俭。”
承璋笑,“胡说,当年你们两个都只得十多岁。”
“一早嫁人就不必走码头路江湖了。”
承璋恻然。
都举世闻名了,怎么还叫路江湖呢。
由此可知─她不快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