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来越少约会了,下班已经很累,不耐烦讨好女孩子。
新生最喜欢的歌,叫夜来香,是一支在他出生前十多年已经开始流行的调:
那南风chuī来清凉,
那夜莺啼声凄怆,
月下的花儿都入梦,
只有那夜来香,
吐露着芬芳。
新生也知道,夜来香,就是本市夏季随时可以买得到的玉簪花。
这种花已经不流行了,正如歌颂它的歌曲一样。
很久很久之前,男人需要养家,而女人,也乐意给男人养,温柔芬芳一如夜来香。
新生想,不要怪女xing日益不羁,是男xing的无能,惯成她们这样。
既然她们非飞到野外觅食不可,就练成一副鹰的模样。
要怪,可以怪社会。
他揉揉双眼,明天,要向新上司陈丹女士报到。
也不只一个人说陈小姐的坏话了。
年纪比较轻的女同事一听到陈丹两个字,都故作惊慌状。“厉害、可怕!”她们说。
不是不夸张的,用来博取别人同qíng,一方面特意露出柔弱之态。
新生心裹暗暗好笑,算了,姊姊妹妹,别作戏了,谁又是省油的灯,谁又比谁更好欺侮。
陈丹身为一组之长,不见得会张嘴去咬无名小卒,这些人无端先自抬身价,大声叫怕,彷佛真有资格同陈丹招架三数回合似的。
新生打一个呵欠,怪现象见多了,还真闷。
一向镇静的他,当晚也作了噩梦。
梦见一个女巫满嘴鲜血追着他杀。
新生很明白为什么患癌的人越来越多。
准九时,他向陈丹小姐报到。
以前曾经见面,不过都是远距离,这次离她不到两公尺。
年纪不轻了,仍然标致,晨曦照到她左边脸,却没有放下子,可见是不拘小节的人。
她开口:“彼得杨的报告给你三个甲。”
新生只得欠欠身。
“希望半年后我也能给你三个甲。”
新生答:“希望不负所托。”
陈丹抬起眼来,新生不禁想,这个女人,十八、二十二的时候,不知多么漂亮。
“你去与马嘉烈办jiāo接手续吧。”
新生静静退下。
马嘉烈在等他,笑问:“怎么样?”
“长得很好。”
“这一、两年已经露出疲态了。”
“她同傅说中有什么不同?”
马嘉烈答:“她也是血ròu之躯。”
“我相信是。”
“外头把她神话化了,她也有得有失,她也有喜怒哀乐,只不过不说出来。”
新生有点意外,看样子马嘉烈与她相处得不错。
“有很多次,她令我下不了台,但,出来做事,颜面真是小事,谁理得了谁的弱小心灵是否遭到损害,目标要紧。”
马嘉烈这样懂事,新生不禁对她另眼相看。
开头一个月,陈丹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工作派给新生。
新生沉住气,尽量学习。
马嘉烈对他有好感,倾力相助,新生请她吃过两顿饭回敬。
但是,二十五岁的孩子,要求不只吃饭吧。
第二个月,压力来了,一个计划摔下来,叫金童玉女一同筹备,没有一点指示,只给了死线限期,新生很不习惯这种作风,但马嘉烈说陈小姐一贯如此。
新生每天要做到晚上七点才走,明明需要四个人才能应付的工作,偏偏只有两个职员死gān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