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看见谭致中,差点发笑出来,我真是多管闲事。
“大姊,听说小妹回来了?”他很客气地问。
“是的。她已经恢复旧观。”我说。“难为我还替她担心。”
“她的确是个冲动的人,很好qiáng。”
“你们到底是怎么闹翻的?”我问。
“-一直不知道?”阿谭有点意外。
“我一直没问她。”
“我也不想提了,正如-说,我何必还要刻意为自己开脱?就算是我的错好了,耽搁她一年宝贵的青chūn,现在忍耐点也是应该的。”
我暗暗觉得这里面还有很大的隐qíng,只是同人家打听自己妹子的私事,似乎太过火,故此又闭上嘴巴。
“当初听见她服毒,吓死我了!”阿谭说。“直到她出院,我还睡不好,直至她赴美,才放下心。”
“我们觉得你在那段时间避而不见,实在太过残忍。”
“大姊,实在是迫不得已。我决定与她断绝来往,还见面做什么?一见面,少不了又要作出应允。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同她结婚的。”
说得那么斩钉截铁,这里面一定有故事。
“她问你现在同谁走。”
阿谭苦笑。“怕了怕了,待我镇定下来再作第二次努力。”
现在看起来,仿佛丢弃爱人的是小妹,而不是谭致中,什么事都不能单看一方面。我很懊恼,凭我丰富的社会经验,竟也把事qíng看偏差了,好不羞愧。
自从那一日,我对谭致中更客气了。
他们都说我俩是不打不相识,当然他们并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纠葛。
老鲁说:“孝玲,-果然有过人之处,这件事-处理得好极了,根本一个成熟的人处理任何事都应该用这种优雅的方式:大事化小,小事化无-真有风度。”
“愧不敢当。”我是真心的。
本来我存心把小事化大--当事人谁肯承认他那件事是小事?是后来我发现事qíng有些不对劲。
致中仿佛还有许多话没有说似的。
终于有一日,他们那一组办事效率高,老板请吃饭以示奖励,我们这一组作陪客,多喝两杯,他与我酒后吐真言。
“其实我是被冤枉的,大姊。”
“男子汉大丈夫,偶尔被人误解,何必放在心中,明白的人终究会明白,不明白的人争取他做什么?致中,不用耿耿于怀。”
他搔搔头皮。“大姊,-说得真有道理,但这件事,我偏偏放不开。”
他把我拉到一个比较静的角落。“那么你就说来听听。”
“大姊,其实令你们家小妹自杀的人,并不是我。”
“什么?”我呆住。
“小妹一直同体育健将刘文走,你们知不知道?”
我张大嘴巴,听也没听过这个人。
“她同他散了,才与我约会,但不知怎地,两个人一直藕断丝连……”
“要是真话才好说出来!”我低声喝道。
“这完全是真的,不信-问刘文。小妹一直拿我做挡箭牌……”
“你怎么会那么傻?”我问。
“没想到后果会那么严重。”
“说下去。”
“她跟刘文有了孩子。”
“混帐。”我的面色发青。
致中的酒似乎醒了一大半,他苦笑。“我连碰都没有碰过小妹,她却要我想法子。我很生气!觉得她太不自爱,也很同qíng她,因为她一定是走投无路才找商量。我们把刘文找出来,他一点责任都不肯负,当日小妹还显得很镇定。”
我听得头皮发麻,这一切真的发生过?就在我们家的屋顶下?我与爸妈可是一直被蒙在鼓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