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培养感qíng,一个人与另外一个人有了历史,千丝万缕的琐事串连在一起,摔不掉。
我小心的侍候心不在焉的碧莉,觉得很委曲。
不,我不知道她的茶里要放几颗糖,我不晓得她爱吃路边的糖炒栗子,因为她没有给我时间,她对我不公平,希望我一上台就接替她上一任男友,填补她的空虚,我做不到,她就觉得厌闷。
我叹口气,忍耐兼无限的爱心,如果我不是特别喜欢她,我就会等她自动疗伤,痊愈后才找她。
但是到那时候,我可能有好几个劲敌,失掉这样的机会也许我会后悔一辈子。
送她回家的时候,我问:「我有否做错什么?你看上去不大愉快。」
「没有,你很好,谢谢你。」她伸手跟我握一下。
我忽然觉得一切还是值得的,我决定再约她第二次。
可喜的是,碧莉在失恋之后,仍然打扮得整整齐齐,发式时髦,衣着入时。
她并没有放弃。
女人最大的缺点是不自爱,随时为芝麻绿豆的事放弃——失恋、怀了孩子、离婚,甚至是婚姻太幸福,都是她们变得蓬头垢面的藉口,可怕!
不过碧莉显然还注重仪容。
星期三,我买了票子,约碧莉听音乐,她说:「星期三是我做头发的日子。」
我原本想叫她迟一日洗头,但想一想,随即说:「那么改天吧。」
「但你买了票子,」她抱怨,「买票子之前也不通知我一声,你们男人就是这样,自说自话。」
我只是笑,心里满不是滋味,她不但不迁就我,反而抢白我一场。
我把票子撕掉。
到周末,我明明无处可去,却憋着不提出要求。
星期五下午,碧莉自动问我,「我补了票子,听那场音乐会,你去不去?」
「我要洗头。」我说。
她哈哈笑,「真小器」她递给我一张纸。
我一看之下,是那两张撕破的入场券,被她用透明胶纸黏在一起,整整齐齐的贴在纸上。
我笑。
「去吧,好不好?」她又问。
我能说不好吗?
我爱慕的人低声下气,笑脸盈盈的恳求我,我能说不好吗,赴汤蹈火也得说是,何况是去看戏?
我觉得谈恋爱苦多於乐,又一次被证实了。
我简直是一具木偶嘛,蓝碧莉叫我笑,我就笑,她叫我苦恼,我就提不起劲来。
可叹的是明知如此,我仍然把脖子送到她面前任她宰割,视作一种荣幸,这能怪谁?
啊,碧莉。
碧莉与我走得更近了。
美中不足的是,她待我太好,像兄弟姐妹似的,无话不说。
我们常常抢着付帐,为此我不大高兴,她却说:「大家同事,同工同酬,两人都是单身,你的收入多少难道我不知道?我们的开销是一样的,我不想占你便宜。」
我觉得她很体贴,我说:「可是女孩子下的本钱往往多一点,那像我们,两套西装,两件衬衫就妥妥当当,你们光是做头发要花多少钱?」
她笑。
有时候她也跟我说起以前男朋友的事,他怎么追求她,他如何在她家楼下开着车子兜圈子,从七点到十二点,每隔半小时下车打电话到她家,终於在午夜十二点找到她,与她喝咖啡。
后来他们却一直吵架,可是分手后,她又想起他种种好处,忘不了。
我说:「NOTHINGGIVENFROMTHEHEARTISWASTED.ITISKEPTINTHEHEARTSOFTHEOTHERS.你听过这两句外国谚语没有?」
她说:「只有你是了解我的,」随后她又问:「那又是否你对我好的原因?」她笑。
「你觉得我对你好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