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莉问:「你知否你到伦敦六十天,我已收到七十封信?」
我很害怕,我不知道我竟那么能写。
幸亏碧莉又说:「我很喜欢读你的信。」
三个月受训期满,我接到通知,再延期三个月。
我急忙拨电话通知碧莉,她不在家,我打电报回去。
她的电话接到我宿舍,她说:「我很失望。」
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与我接头,说带有qíng意的话。
另外三个月。
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。
分别三个月尚可以说是恰到好处,分别六个月就不是那回事,我会失去她。
失去她自然尚有别的女孩子,但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不一样。
复活节放假七天,我不管三七廿一的买了来回机票返香港。临出门轻描淡写的与碧莉通电话说:「我顺便回来一次。」我不想小家子地说那种「特地回来看你」之类的话,造成彼此的心理负担。她也很大方,只是:「欢迎之至,我们可以一起欢渡节日了。」
在飞机场我看着她只懂得笑,她用力与我握手。
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另人,我已经尽了力来追求她了。不过这句话我暂时不会说出口,要等八十岁的时候才会告诉她。
碧约会不会感动,我不知道,我并没有要求什么,她甚至可以不陪我,不理我,她不是我的奴隶。
或者我是傻气的人,或者碧莉是对的,有些男人买一杯咖啡,便想要女友的灵魂,不管身份地位,他们只懂得汲取汲取,但我不是那样的人。
碧莉整个假期陪伴我,我很感激的说:「看,如果你没有空……」
她打断我:「别噜嗦。」
我的假期过得很愉快,而我知道,碧莉已经被我留住了。
临走那天我发脾气:「简直不想走。」
她笑,「你不走,我飞机上岂非没有伴?」
「什么?」我跳起来。
「我请了假往欧洲逛呢,到巴黎刚好是初chūn,风景如画,本想与你同一班飞机出发,票子都订好了。」
我大喜,觉得晕眩,「那么,那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?」
她说:「你又来了,事事都要我告诉你,向你报告,有这必要吗?」
「碧莉——」
她转过头来,低声说:「我不能忍受旁的女人嫁你,我想唯一公平的方法,便是我本人嫁你。」
碧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