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好。”她说。
我喝了一口啤酒,不回答。
“又遇上了。”她分明记得我是谁,真好记xing。
“你没事吧。”我含蓄的问。
海水的蓝色映到她眼睛里去,她眨眨大服,“现在没事了,谢谢你。”
我仍然只点点头。
“你在天昌行做?”
“是。”
“莉莉!”老板大声叫她,“过来。”
她耸耸肩,不去了他。
这口饭也不好吃,总而言之,受人钱财,替人消灾,你看我好,我看你好,实际的酸甜苦辣,只有当事人才知道。
老板一身ròu颤颤巍巍的走过来,神qíng不满兼夹疑惑,“莉莉,我叫你,你没听见?”
莉莉趁他尚未近身,飞快的对我说:“今夜八点,黑天鹅。”
她随即转身,一只手指戳到老板的胖脸颊上去,“我要回市区,马上!”
我暗暗好笑,她并不是驯服的小羊,我早知道,有人出动到武器,她还未曾就范。
那日我们很早回岸。
回家,躺在chuáng上问自己:八时,黑天鹅,要不要去?
不去的话,故事到此为止。
去呢,又会拖一条怎么样的尾巴?
她是危险人物,我最个小人物,往往牺牲得不明不白的便是我这种人。
我为她做了一件事,她已经报答我,事qíng到此为止,不必节外生枝。
看看时针跳动,一直到九点。
她会生气吧,那样的一朵野玫瑰,几时受过男人冷落?怕真会跳破了脚。
我在chuáng上辗转反侧。
电话铃响了。
我有第六感,跑去接听。
“在家?”她立刻问。
我不出声。
“怕老板找你麻烦?”
我不知说些什么好,只咳嗽一声。
“我没有其他的意思,只不过想同你叙一叙,出来走的人,最忌忘恩负义。”
我只得gān笑。
“怕?”
“唔。”
“怕什么?”
“怕被你吸引住,难以自拔。”我不得不说了老实话。
她满意的笑,“不知多少人排队要见我,我也不屑,我主动约你,你却失约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“我仍在黑天鹅。”
“我不来了。”
“要不要我上门来?”
“不敢当不敢当。”我知她说得出做得到。
不论她跟谁,都不是好相与的人物,我不敢太岁头上动土。
“好吧,”她说:“你是正人君子,我不来招惹你。”
我松一口气。
她挂断电话。
我很怅惘,对于自己的自制力,非常的不满。
第二日老板就召见我,莉莉还是给我麻烦。
他问:“昨日在船上,莉莉同你说什么?”
我故意不明:“莉莉?”
“我的女朋友。”
“呵,她,没有呀,她说天气很好,阳光明媚,是个出海的好日子。”我打着哈哈胡扯。
“就那么多?”他并不相信。
“确是那么多。”我也没预期他会相信。
他示意我走。这种行为,表示他对自己没有信心。
果然,到了月底,我被开除掉,补了三个月薪水,经理同我解释,不是我做错什么,而是因为经济问题裁员,他愿在推荐信中写明,我心知肚明,一言不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