莉莉有点歉意,「你要不要搬来与我们一起住?那样,我可以天天与你说话。」
夏洛蒂讶异,「我怎么可以变成你的负担?况且,你与彼得都快要结婚了。」
「但是——」
「莉莉,都市里尽是寂寞的心,你救得一个,救不到两个,我想我还是靠自己的好。」
莉莉想听的,就是这句话。
「我早就告诉彼得,你会没事的。」
夏洛蒂笑一笑。
彼得把洗好烘gān的衣物拿上楼来。
莉莉说:「我们下星期再来看你。」
「好的。」
「再见。」莉莉与她拥抱一下。
夏洛蒂说:「谢谢你们。」
彼得向她挥挥手。
他与莉莉开着小车子走了。
彼得说:「夏洛蒂进展令人乐观。」
「可不是。」
「一定有个原因。」
莉莉说:「管它是什么原因,只要她恢复正常。」
「也许找到新朋友了。」
「那岂不是更好。」
彼得说:「我也替夏洛蒂不值。」
莉莉叹口气;「短短的人生,数十年间,却还有那么多的悲剧。」
「撒母耳倒底为什么自杀?」彼得问。
莉莉掩上耳朵,「我不要听这句话,夏洛蒂不停的问了三个月,听得我怕。」
「作为撒母耳的未婚妻,jiāo往超过三年,这个刺激也真亏她承受。」
莉莉沉默一会儿。
连普通朋友都受不住要大叫为什么。
撒母耳一向温文沉静,品学兼优,是个公认的好青年,与夏洛蒂走了三年,订婚才几个月,准备毕业后筹备婚礼。
一日下午,他却走上大学的钟楼,跳下来。
一点先兆也没有。
那日huáng昏他还约好夏洛蒂去看电影。
据目击者说,撒母耳还独自在钟楼上徘徊了一会儿。
没有人知道为什么。
他片言只字都没有留下。
夏洛蒂得到消息时差点没疯掉,四出收集证据,但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。
冰箱里放满食物,衣橱有新置的衣裳,功课井井有条,说他猝死,还有可能,自杀,完全不像。
夏洛蒂崩溃下来,她不知自己做错什么。作为撒母耳的伴侣,她完全失败,她未能安慰他,开导他,她甚至压根儿不了解他。
夏洛蒂不能原谅自己。
她进入黑暗世纪,锁在愁城里,告病假辍学,足不出户,与世隔绝。
是莉莉bī她去看心理医生的,几个月来,并无太大的进展。
失恋,顶多是心碎,损伤一点自尊,夏洛蒂这次,灵魂也被摧毁,仿佛随撒母耳一起,自钟楼堕下。
莉莉耐心地照拂同学。
她总是说:「需要时间来治疗。」
过了三五个月,大家都放弃,只有莉莉坚持著。
今日总算看到一丝曙光,所以高兴得不得了。
总会痊愈的,莉莉想,三年不行五年,五年不成十年,夏洛蒂还年轻。
彼得说:「撒母耳根本没有理由会看不开。」
「他人比较内向,心事不大说出来。」。
「可是夏洛蒂是他的未婚妻。」
「算了,想多了会发疯的,」莉莉苦笑,「没有一个人明白这件事。看,阳光多好,让我们忘记不愉快的一切。」
彼得认为莉莉说得再对没有,索xing开了汽车收音机,轻松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