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很清醒,知道留不住我。
很坦白,"也许留得住你,我会看不起你。"
"这是必然的,"我点点头,"女人的通病如此。"
她笑了。
"你是一个美丽的女人。"我说。
"这话出於一个不是没有名气的小说家。特别动听。"她问。"你会不会写我的故事,"
我欠一欠身,"未免有点过於平凡。"
她颓然,"当事人认为轰烈的事,旁人眼中看来最普通不过。"笑了。
"那是因为人最自我中心。"
她解嘲的说,"像你与我这件事,我们认为làng漫——"
我接上去,"别人必会认为猥琐。"
"是,"她说,"一个寡妇去勾搭男人。"
"而那个男人是穷书生,趁势就搬进她屋子里去了。"
她仰头大笑。
"所以在别人嘴里,一切都是不堪的,根本不用刻意去讨好任何人,"我说,"我行我素。"
"在香港也可以吗?"
"为什麽不可以?"我说,"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,这不是地区的问题,这是xing格的问题。"
她恻着头,陷入沉思中.
"但是我父母与公婆都住香港。"
"瞧xing格问题,是你天生不够开放。"我拍拍她手臂,"我何尝不是?失去这一次机会,也许会後悔一世,但碍於xing格问题,我不能留下。"
"已经决定了?"她惋惜的说。
我点点头。
"那为什麽还进来往?"她问。
"喜欢与你相处几天,你不觉得我们很投机?"
"觉得。"
"那就好了。"我说。
三天後,我收拾行李离开她的家,我们jiāo换了地址。人怎麽可能真的来去如一阵风?总有踪迹留下,这个便是例子。
"有空来看我。"她很认真的说。
我不舍得她,拉起她的手深深吻下去。
"你这个人!"她嗔怪我,"明明不舍得,却又要走。"
"我回香港,想通了再来找你。"我说:"一定。"
"不去威尼斯了?"
我摇摇头,我仿佛又心有所寄,"我们或许可以正式开始,不必如此偷偷摸摸,你说是不是?"而威尼斯是一个最颓丧的地方,不配合我此刻的心qíng,我决定回香港。
她点点头。
"或许我不配你?"我加一句。
她斜眼睨我,我们两人都笑了。
"到香港来,"我说,"住我家,你会喜欢我的家。"
我们并不是分离,我要扭转局面,反客为主,订下一次的约会。
我俩紧紧的拥抱,期待更好的将来。货腰女
姐姐货腰为生。
「货腰」就是说,将腰肢租出来,换钱。
一个女人把腰身当货色,请问她做的是什么生意?
可想而知。
开头的时候,我与两个弟弟只有十多岁,她刚刚中学毕业。
家境一向很好,但是父亲好赌,等到债主上门时,什麽都崩溃,谁都不能力挽狂澜。
住的公寓未来是自己的,现在已经押给银行一个月,万多元利息,厂房经已转让,所有现款珠宝都不剩。本来要上大学的姐姐惊呆了。
母亲接著进了医院,父亲一走了之,索xing失踪,一切qíng节都像一出苦qíng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