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人不风流枉少年,你放心,过了三十,我会另有打算。」
她与屈先生就这样子完结了,连波làng都不起一个。
三年的时间心血。
她立刻与一个姓阮的公子哥儿订了婚。
也难怪她有那样的自信,真是要什么有什么,尽管有许多的女人会贞洁地嗤之以鼻:「咦,花花公子!」但是叫阮先生去追她们,他还真的不gān。
屈太太不在本市的两个星期,我惘然若失,很寂寞地来往老师与家之间,少了屈氏电台絮絮诉苦之声。
她终于回来,我很衷心的说:「我们又可以去喝茶了。」
她却没有预期中的快乐,神qíng抑郁。
「出了什么毛病?」这是我首次主动探问。
「他还在美国。」
「你们不是一起回来?」
「在美国十天,我们吵足十天。」
「怎么会?你一向忍他。」
「是呀,我也以为自己炉火纯青。可是在家,我不一定看得见他,自己找些事做,消磨时间,能忍得住,到了美国,两个人晚上相对,大吵小吵,不下一百多次,几乎要动刀动枪,结果他到酒吧独饮。」
我呆在那里,没想到事qíng有这种结果。
「我终于发觉,这已经不是他肯不肯回头的问题,根本是因为我们破裂在先,他才往外跑。」
她忽然长大了,我瞪着她,这真是奇迹,她忽然长大了。
「于是我先回来,我需要真真正正的花一些时间把事qíng想清楚。」
到这个时候我反而问她,「没有挽救?」
她说:「我想是没有了。」
「可是我看报纸,都说他与赵玲分手了。」
「分手?」屈太太冷笑,「不久他又会找到另一个。我明白了,错在他,不在那些女孩,说不定那些女孩子牺牲得最多。」
「你怎么会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?」
「开了窍,我思想搅通了。」她很幽默的说。
「不再悲伤?」
「更加悲哀,以前还可以怪人,把一切推在别人身上,现在除出怪自己,还能怪谁?而人到了要非怪自己不可的地步,你看多悲哀?」
现在她说话完全像个成年人。
我极之替她高兴。
不管感qíng纠纷发展怎么样,一个人长大总是喜讯。
她低下头,「曲小姐,这些年来,我从你那里也学到很多。」
「是吗。」我很惊异。
「是真的,我看你一个人生活得那么好。由此可知女人不一定要经济与感qíng上完全倚赖男人,我醒悟很多。」
我非常愧不敢当,没想到我们真会成为朋友。
当日我回到冢,看到家门口停着那辆熟悉的黑色大房车。
我看它一眼,不予受理。
司机打开车门,那个中年男人下车来。
我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。
「小曲。」他叫住我。
我说:「屈先生,你怎么又来了。」非常烦恼。
「还是不欢迎我?」他陪笑问。
我看他一眼,「我才同屈太太吃完茶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
「你有什么话说?」
「我想告诉你,我已同赵玲分手。」他焦急地说。
我笑:「你想我代替她的位子?」
「你别再这样,老老实实,你想我怎么样?」这个本来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此刻涨红着脖子。
「屈先生,你真想知道?」
「要我离婚娶你?」
「请你不要再钉着我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