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别转了头,一颗心瘀肿着,非常疼痛。
我真的无话可说。
过了很久很久,我问:“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?你还能抽空陪我吗?”
莉莉轻轻说:“对不起,子文!他……也跟了来。”
“谁?霍三?”我问。
她点点“头。
难怪莉莉像做贼似的,鬼鬼祟祟才能偷出来见我一次。
我黯然道:“希望他永远对你好。”
莉莉握紧我的手,“子文,你是个君子。”
“去吧。”我说。
她点点头,站起来走了。我注视她的背影,她还是那么漂亮,苗条的身栽上穿着最好的时款衣裳,一件长长的貂皮大衣更衬得她十分潇洒。
她走了。
永远离我而去。
她没有带走我买给她的香水。
她不稀罕。
香水放回口袋;呆了很久,才站起来付应,彷佛很平静地驾车回宿舍,一路上脑袋轰轰作响,神qíng黯澹,我根本不能集中jīng神思想。
我失去莉莉了。
也许在旁人眼中,这是必然的事,她日渐走红,她有她的捷径,她可以在三年内做到普通女子三十年中也不能完成的事,何必蹉跎?
得到一些,也必然失去一些,只要她认为值得,一点儿牺牲又何足挂齿?
我们自小同窗长大,有谁比我更了解她呢?
我终于失去她了。
我将车子驶入校园附近,头枕在驾驶盘上,抽泣起来。我哭了很久很久,总有大半个小时吧。
直到一个女郎的声音说:“嗳,你没事吧?”
我抬起红肿的眼睛,一看,是那个卖香水给我的日本女郎。我摇摇头,不答。
“你也是念三藩市州立大学的?”她拉开车门坐进来,“不介意我问吧?你看上去不太舒服呢。”一睑的诚恳。
我突然遇到亲切的关怀,更加悲从中来,掏出香水jiāo在她手中,说:“她离开我了。”
日本女孩一怔,随即明白,寄予同qíng,“太不幸了。”
她把手帕借给我,我醒醒鼻涕,镇静下来,不好意思地搭讪:“怎么会在这里遇上你?”
“我们同校不同系,”她说:“我叫晴空美智子。”
“我是唐子文。”我没jīng打采。
“我刚刚下班来上课,走过这里,听见哭声,还以为是哪个女孩子受了委曲在哭呢,原来是你。”她笑。
她很慡朗,并没有取笑的意思。
我指着香水说:“送你吧。”
“胡说,我代表本店退还现款给你,五十块美金你足可以用一个星期。”
我不响。
“再见了,我要去上课。”她推开车门,“请振作。”
“谢谢。”我说。
美智子是个好心人。但我的悲伤岂由旁人三言两语安慰得了。
我在当天傍晚与妹妹联络上,跟她说这件事。妹妹认为谁是谁非很难说得清。“要对方为你作出太大的牺牲亦足不公平的。”她作出如此结论。
如今的旁观者也比较理智公允,不会一边倒地帮看我骂对方虚荣之类。
我更加失落。
每天我还是去上课,放学就颓丧得很,将一瓶威士忌藏在衣柜内,闲了喝一口,多数的时闻躺在chuáng上休息。我要养伤:内伤。
过了约有一个月,我才有兴致到城里一走。天气很凉,风劲,我满脸于思,路过那家jīng品店。
无意中探头一看,那叫美智子的女郎还在担任售货员的工作呢,她看见是我,顿时一呆,便推开玻璃门出来与我打招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