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铃响,我去接听。
又是史太太。她声音很急促,“快,弟弟有事,叫理光来。”
“什么事?”我没好气的问:“冷气机坏?”
“别搅了好不好?”她尖声说:“弟弟发高烧,要送医院。”
“什么?”理光接过话筒:“我马上来。”
他抓起外套。
“我跟你去!”
他犹豫一刻,“好。”拉住我出去。
弟弟烧到一百○四度,怀疑是急xing脑膜炎。
理光急得快疯了,“明明下午还是好好的!”
史太太也一头汗,“什么?你怪我?他何尝不是我亲生儿子?难道我会害他?”
我反而成了局外人,在医院的等候室内看他们争吵。
真是怨,到如今地步还是要吵架。
真不明白这样的怨偶当初是如何结的婚。
而孩子永远是牺牲者。
弟弟发高烧,说梦呓,一忽儿指着父亲叫爷爷,一忽儿说要去游泳,身子热,吵得心惊ròu跳。
幸亏不久医生便说qíng况已在控制下,叫我们回去。
史太太一转身便走,理光犹身坐在长凳上不动。
我以为事qíng已经完了,轻轻推他一推,“我们也回去吧。”
谁知他就此炸了起来,“要走你先走,我并不企望你同我共患难!”
“你说什么?”我愕然。
他不耐烦,“弟弟醒来会随时需要我,你不明白吗?”
“何必对我大呼小叫?”我缓地,“这又不是我的错,整件事与我有什么关系?”
“我们不要在这个时候吵架好不好?”
我“霍”地站起来,“我根本不是吵架的人才。”我站起来,“告辞。”
他并没有叫住我,我把心一横,离开医院。也许理光需要一个人静一静,想清楚谁是他的敌
人,谁是他的朋友。
我觉得肚子饿,独自上咖啡店叫晚餐吃,才坐下就遇到同事,是小陈露丝美姬他们,平日我相当邀他们,今天正闷纳,于是笑着坐到他们一桌去。
小陈他们爱热闹,其实也是一群可爱的人,只不过我xingqíng不喜与人来往而已。如今坐在一起,倒也有说有笑。
“伊娃,”小陈问:一是不足要到英国去受训?”
我说:“十划还没有一撇呢。”
“有这样好机会,不要放弃,回来就升职了。”美姬说。
小陈说:“伊娃不去英国也照样升。”
“会不会慢一些?”美姬说:“而且她是单身女郎,能够在外国生活一段时间,不是更好吗?”
我被说得心动起来,本来也不能决定是否要去,现在彷佛随时可以收拾行李。我还有什么留恋?跟住理光一辈子?不如趁这个机会改过自新,从头开始。?”
我说:“如果单位主管向我提出来,我当然会得去。”
小陈说:“伊娃的呼声最高。”
我微笑。“这一顿饭我来请客。”
他们也不客气,让我付了贩。
回到家中,理光尚没有回来,我很冷静的坐下想了很久,觉得不如藉此分手,理光另有jīng神寄托,那是他的孩子。
一会儿等他回来,我会跟他婉转点提出这个问题。
我并没有太多的时间,公司不止一次向我暗示要派我出去公gān,就应允下来吧。
理光回来的时候已近天亮,我睡得出乎意料之外的熟,并没有被他吵醒,早上我一向只准备廿五分钟便要出门,也来不及说什么,就抢出去,那日我没有送他上班。
当天在开会的时候,上司决议了我是出驻伦敦的人选,我立刻应允,出发日期是一个月之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