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太过份了。”企国气结。
“你不是一直嫌我是块四方木头吗?好,我变给你看。”
我换上新买的跳舞裙子,他掩上睑。
“老太婆了,胸前皮肤打摺,还穿这种bào露裙子?”
“我的思想搞通已久,不豪放白不豪放。”
“你真要出去?”
“是。”
“如果我求你不要去呢?”
我怔住,“你求我?”
“‘如果’我求你呢?”还不肯低头。
“不知道,你又没有求我,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。”
“你去吧,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。”
“我没良心?”
我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,我无话可说。
那夜我喝得很多,受了刺激的缘故,不想说话。
我生命中没有第二个男人,也不认识别的男人,自头到尾,只有一个邱企国,是不是太贫乏一点?
但要我同其他男人做出什么事来,我不是没胆子,而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,我不会为报复跟他人上chuáng,这是原则问题。
人家轻贱我,我没法子,我自己是断不会自轻自贱的。
小小的姜季堂还是我婚后约会的第一个男人呢。
说出来真没有人相信,可笑。
早结婚就是这样弊,乡下女人似的,没点主意,不比那些女qiáng人,男人的尾巴动一动,她们已经知道他想的是什么。天天换一个玩伴都可以。
那样也有那样的好处吧,我们的命运不由我们自己控制。
小姜对我说:“为什么心事重重?”
“我丈夫找了来。”
“那很好呀,”小姜做个磨拳擦掌状,“你是否要看我与他展开一场争夺战?”
“别说笑了。”
“你为何烦恼?”他很诧异,“事qíng再明白没有,如果你爱他,跟他;如果爱我,跟我,何必多犹豫?两个都不爱,更自由。”
事qíng经过他的分析,完全如一加一那么简单──我不喜欢你,我不同你玩──这完全是小孩子玩泥沙嘛。
但是我们活在这世界上,身上负有数不尽的千丝万缕人际关系,不是一走了之可以解决问题,我的孩子呢?我的前途呢?
我苦笑。
“你这个人担心太多。”他说:“爱我不爰?”
“小爱,”我坦言,“喜欢你是真。”
“真伤我的心。”地掩住胸口。“爱你丈夫?”
“这么多年,恩恩怨怨,难以分解。”
“两个都不爱?”
我笑,“他叫我回去,也不一定是非我不可,他要面子,孩子们需要我。”
“让他丢脸好了,孩子们迟早长大独立。”
我好气又好笑,“照你说,从头到尾,我根本是唐人自优?”
“当然是,”他耸耸肩,“当你真正想离开一个人的时候,你根本不必多加考虑,像你这般三心两意,那根本是不想走,怎么?你不承认?”
“不不,我”我词穷。
〔那么跟他回去吧。”
“你不是说要追我吗?”我啼笑皆非。
他说:“我从来不会爱得要生要死。”他搔搔头皮,“恋爱也不过是生活qíng趣之一而已,要是太痛苦,失去原意,我是不gān的。”
我腊着地,别看轻这小子,他深谙生活真谛,了不起。
“你这样依依不舍,怕是有你的原因,但就这样回去呢,又不甘心,你不过是要他正式求你,是不是?女人都这样糊涂。”
“你不明白我们之间的事。”
“嘿,我有什么不明白的?”小姜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