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不久我另外与一个男生约会,也很愉快。
正当我与梁季常开始熟悉,一天他问我:“你是否认识一个人,叫做张家俊?”
“你想知道什么?”我问。
“他是否与你同居过?”
我笑说:“梁先生,如果你坚持要娶处女做老婆,我不是你的对象。如果你根本没打算娶我做老婆,又何必查根问底,反正对你的生活没影响。如果你认为有这种谣传的女人,不配与你做朋友,那么请罢。”
“不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梁季常分辩,“我只是觉得奇怪,因为今天上午在公司,忽然一个自称张家俊的人打电话来,说他与你同居过一段时期,并且劝我不要与你来往,你说怪不怪?”
“你打算跟我继续来往吗?”我问。
“我当然不理他,我相信自己的眼睛。”他说,“可是你是否认识他呢?”
“他追求我,但是没追到,所以很妒忌,在外头乱讲。”我说。
我当然只说他喜欢听的话。
于是梁季常笑逐颜开:“我猜也是这样,我想我跟你来往这么久,从来没上过你家,他怎么有可能与你同居?你并不是那么随便的人。”
我听了这话,很是反感,觉得我们无法jiāo通,他比张氏更差劲。他有什么资格来追问我?男人,买一杯咖啡给女人,就想收买女人的灵魂。
我渐渐与梁氏疏远。
一日在个酒席中坐着,忽然张家俊也同时出现,我倒没怎么样,只觉得有点触霉头,于是低头继续玩纸牌。谁知他厚着面皮过来,居然叫我的名字,我抬起头,茫然一看,当他透明,根本没有入脑,低头翻开牌说:“三只皮蛋,我赢。”
众人想在我面孔上找蛛丝马迹,根本找不到。
后来媚说我很绝qíng,我至少应该与他打个招呼。
我冷冷说:“我一向不是那种大方的女人,把前夫的名字嚷嚷带在嘴边,什么‘我们不是夫妻,仍是朋友’,放屁!我也不必到处去哭诉他吃我穿我花我的,可是事qíng过去,各人走各路,阳关道、独木桥,我还跟他打招呼,他做梦!”
“可是人家只当你无qíng。”
“我还管人家?”我说,“我一向不理这些。”
“所以我说,一向我最佩服你。”她笑。
“现在世界变了,男人真噜苏,女人与他们分了手,没要他们什么,他们都还不甘心,到处诉苦博取同qíng,真反了。”
真反了。
梁在晚上打电话来问:“你为什么跟我疏远?”
“没什么,”我冷淡地,“这一阵子想静下来看看书不便与你jiāo际应酬。”
“是的,我知道,因为我晓得你过去的秘密。所以你避忌我。”
“自然,”我又笑,“我不敢得罪你,我还打算陪你上chuáng求你保密呢!”我摔了电话。
他又再打来。
我说:“我不想再说下去,就这样好不好?君子绝jiāo,不出恶言。”
“为什么——”
“再见。”我说。
他没有再打来找我,如今男人们的水准益发下降,我想。在外宣扬我丑史的人,又多一个。
我觉得很困惑,怕有朝一日我在婚姻注册处结婚的时候会有人来阻止,一连做好几夜恶梦。
我谢绝应酬达半年之久,韬光养晦。
可是命不该绝,终于因为一些小事到律师楼办手续,而认识了一个律师。他很年轻,很漂亮,很沉默。照说这一号人物是轮不到我的。
可是出乎意料之外,我们结识第二天,他便打电话来约会我。
我?我看着镜子,不还是这个我吗,jiāo老运了。我问他:“想约我上哪里去?”恐怕也不过是吃晚饭看戏这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