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南点点头,“请给我半品脱基尼斯。”
“马上来。”
南南问:“你没有再同那人来往了吧。”一出口,才觉得多事,怎么会问起这样私人的问题来。
但安娜却不在意并且大方的回答:“还敢吗,我不敢了。”
南南至此完全放心,脱离过去的坏经验,从头开始,管别人怎么说,闲人举办座谈会来说是非也不必理会。
客人多,安娜一下子转开去,南南想问她要通讯号码,已经来不及。
朋友们嚷着去打桌球,南南也跟着去。
反正她已经知道安娜工作地点。
冬儿说:“你可以为她写一篇素描,她的故事一定蛮动人。”
“依你说,社会工作者都是大作家了。”
冬儿白她一眼。
“又有人说,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,这样说来,旅行团导游也全是大作家了,咱们报馆老总也不必鬼叫人才凋零了。”
冬儿说:“我只是见放着现成好题材可惜。”
南南笑笑,“也许,我得征求她的意见。”
冬儿说:“看得出你开始接受她。”
南南点点头。有些人的感qíng慢热,南南就是那样。
再有机会到红狮,她主动找安娜。
经理说:“是有那么一个女孩子,现在不做了。”
南南一呆,“她到什么地方去了?”
“我们不知道,女侍流动量很大,年轻女孩子不定xing,留都留不住。”
南南很怅惘。
后来,案头电话一响,她就想:会不会是安娜。
南南愿意与她详谈。
小茜要辞职,惊动女同事。
“休息一下,从头来过,近年jīng力透支得太厉害。”她说。
阿贝笑说:“她考到优差,过一个月要去做新闻官,是不是?”
冬儿失声:“唉呀,真好,不必jiāo周记了。”
“写惯就不辛苦了,你看专栏作者天天写。”
“妹妹,人家稿费优厚。”
南南握小茜的手,“恭喜恭喜,下次听到我们街外人电话,千万别官样文章说无可奉告。”
“别打趣我好不好。”
小茜走后,一时没请到适合人选,几个人更吃力。
安娜的电话一直没有来。
南南只得准备再一次接受失望。
没多久,事qíng渐渐淡却,像旧报纸曝晒在大太阳底,本来黑字白纸,变成huánghuáng的褪了色。
一日南南休假在家,接到冬儿电话。
“警方王警官找你,尽快同他们联络,电话是三六七八四。”
南南打一个突,不敢怠慢,立刻拨电话。
那边反应很快,“请你到我们分署来一趟,今早发现一单凶杀,被害者手袋中有你的卡片。”
南南只得赶去。
她派出去的名片不下数百张,不一定落在熟人手里,不过也总是警方的一条线索。
王警官把她带到殓房。
南南暗叹又是一个不幸人。
王警官示意她认人。
布一掀开,南南看到死者容貌,大惊失色。
安娜!
“你认识她?”
南南侧过睑,点点头。
“请跟我们来录口供。”
南南鼻子一酸,落下泪来。安娜秀丽的面孔并没有受到破坏,表qíng很宁静,像是去得十分安逸。
南南把她所知道的全告诉警方,在道谢声中离去。
她没有回家,反而到报馆坐下,不知恁地,坐下来,就把安娜的事写出来,自在殓房认尸开始,往回追思,一边写一边流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