克佑公园的约会从此中止。
飞机票是我自己付的,如果梁秉森不觉得是一项损失,我何必耿耿于怀,一向以来都是他得益。
如果能够斤斤计较,算得这么清楚,事qíng再容易不过,但是我爱他。
英国濡湿的空气碧绿的青糙地大丛的玫瑰花……我终于与他分手了。
开头得很坏,我想:从此我不会再迁就男人。
回到家,以钥匙打开小公寓的大门,我叹一声:“到家了!”
那夜特别的寂寞,我洗了衣服,放在gān衣机内烤gān,一件件的抱出来熨。
电视剧热闹非凡,提不起兴趣来看。
过了周末得上班,我觉得那么孤单。
在这种时候最容易结婚了。
星期一大清早起chuáng去上班,暗无天日的做足一天。
下班回到家中,门口有一个人窜出来,我大声尖叫。
“是我!”
我瞪着他,是张君达!
“吓坏我。”我拍着胸口,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不欢迎?”他咧开嘴笑。
“喂,事先说明,你不能住我家。”我警惕说。
“恩将仇报。”他说。
“这是香港,人家会误会。”我说。
“我专程来看你,你知道吗?”他问。
“为什么?”我间。
“追求呀。”他说:“表示我有诚意,你慢慢总会爱上我。”
我笑:“你很乐观。”
他不但不生气,还给我一个鬼脸。
我的心软下来。
“追求到了又如何?”我问。
“结婚,婚后你可以在家中煮饭洗衣服,明白吗?”他bī近我。
我问:“你是否愿意住在香港,与我过简单的生活——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?我们不会有孩子,因为我不信任生命。有空的时候我只看书与看电视,拒绝扮成一只蝴蝶到处扑着出风头,你愿意吗?”
“听上去还不错,谁煮饭呢?”
“大家吃面包。”我笑。
“不,”他咆哮:“你来煮。”
“放屁。”我推开他。
张君达住进青年会,开始找工作,天呵,他不打算回去了。
有空的时候,他去打球游泳逛古董店……他很会享受人生,明明是为一个女人来到香港,但是他做得很洒脱,乘机享受人生,这点我佩服他。
每天早上他跑步,下午接我下班,借我的打字机打求职信,他霸占了我所有的时间,他是个有主见的男人。
正当我意乱qíng迷,秉森也赶着来了。
他给我看他那份分居协议书。
迟是迟了点,不过他终于离婚了。
他说:“她也很赞成分手,觉得我应该有新生活,我很惭愧。”
我点着一枝烟,“以前或者我会得分享你的惭愧,觉得有种荣誉,现在我不这么想了。”
“别再玩了!”他说:“你还作弄我?”
“我不想结婚,那么多人追求我,我觉得很愉快,我不想这么快贬值,你明白吗?”
他真的生气了,“你决定跟那个小子结婚?”他问:“他养得起你?”
“话不能这样说!”我也气,“如果我爱他,我不在乎这些。”
“好得很,”他说:“那么你为什么临上飞机也叫我离婚?”
“你第一次与我约会便答应我离婚——我不想再讨论这些问题,我不惯琐琐碎碎的斗嘴。”
“你是爱我的,你只是嘴硬!”秉森说,“你要一大堆不相gān的男人钉在你身后gān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