利璧迦,你为何这样待我。
我的头仿佛有千斤重,无法抬得起来,要用双手尽力托住。
如果我不重视利璧迦,怎么会有这种感觉。如果不在乎利璧迦,高兴还来不及,甚至当自己脱苦海,怎么会独自守在家中呻吟。
坐立不安,左踱右踱,总之无法像一个没事人。
我烦躁地按下无线电,播出来的却是利璧迦惯听的怨曲。
旋律很慢很柔很忧郁,女歌手的声音带些鼻音,像是刚哭过的模样,在一诉心声——
自我的宝贝离我而去,她唱:我无法控制自己,我还是将我之泪水挂出去晾gān吧。
歌声动人心扉,连带听者的积郁一起挥发,仿佛服下一帖清凉剂。这就是利璧迦常听这几首歌的原因?她心中不快,什么不快?
如有不满意的地方,为什么不说出来,何必放在心中,
同丈夫打谜语。
我百思不得其解,头像是要炸开来。
门铃叮咚叮咚,还是"爱qíng是极之奢华的一件事"。
谁买这门铃,令人心烦意乱,一定是利璧迦,什么都要钻牛角尖。
我拉开门。
"收报费,先生。"
我掏出一张百元钞票。
"先生,五百三十元。"
"什么?"我吓一跳,这么贵。报纸几钱一张,十块?
"先生,是你们订阅的杂志,一向是这个数目,以前是周太太亲自下来付的。"我整个荷包也没有这样多现钞,只有开张支票,报贩满意的离去。
门铃又响,又是那句调调。
我火大,走到走廊,把门铃的cha头拉掉。
这次站在门外的是张晴。广东人称这种楔而不舍的人为吊靴鬼。
今日她淡妆,有点睡不醒的样子,但看上去非常清慡,头发梳一条粗辫子,没有夸张的发饰,也不藏耳环项链手表手链戒于宽腰带,以及平常老提在手中的大小两只公事包。
她身上起码少了五公斤噜苏东西,整个人飘逸起来,我才可以看清楚她的ròu身。'
不知为什么,我竟放她进来,因为她的盔甲已经除下,没有威胁xing。
她说:"我睡不着。"
我故意装听不懂,"下了班,办公室里的事就该放下。"
她坐下来,姿势一反常态,再也没有摆得做作夸张。
她问我:"周太太是不会回来了吧。"
"谁说的?"我脸上变色。
"我说的,"张晴答:"我有预感。"
"你有预感,那明天会德丰A股会不会涨?"
"周至美,你知道我是爱你的。"
"张晴,你的爱太泛滥,要好好过滤一番,仔细选择。"
"你们都认为我很花。"
"事实如此,每个周末都有不同的男伴,从游艇跳到跑车,的士可走到舞会,没有松懈的一刻,什么能玩的没被你玩遍。"
"你看我好,我看你好。"
"既然值得这么说,你该知道我周至美也不见得如你想像中的那么妙。"
"我的生活很累。用眼圈用厚粉遮着,拖着疲乏的身躯,到处省下钱来买跳舞衣裳去亮相,除了一橱旧衣服假首饰,一无所有。我多么羡慕你们两夫妻那种高贵宁静的生活。"
羡慕我们,现在也不必了,我们两夫妻也散开了。"我妒忌周太太,至美,如果我获得她那样的机会,嫁你那样负责的男人,我也会做得和她一样好,但是至美,我从未认识过像你这么够条件的男人。"
利璧迦,你不会相信有女人这样称赞我吧。我苦笑,"张晴,你过奖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