佩兰伸手进口袋,“嗳,刚刚好有一千元。”
“谢谢姐姐姐,我找还两百五给你。”
“不用了,与朋友去看场电影吃顿汉堡吧。”
“姐姐,你对我真好。”
佩兰十分惆怅,“将来娶了太太,恐怕就嫌姐姐多事。”
“才不会呢,我这就去买背包。”
“喂,早些回来吃饭。”
那少年把钞票摊开来。
“‘我有一颗寂寞的心’?”他笑。
他跑到那片店,一看橱窗,见背包仍在,松口气。
刚想进去,在门口看到品学兼优的同学陈晓新。
“绕新,神色忽忽到什么地方去?”
“去医院看杨文钊,要不要一起来?”
“咦,杨文钊出了什么事?”
“他被人抢劫,手与背脊都被利器剌伤。”
“抢去什么?”
“手表与一只背包。”
“伤势重吗?”
“背脊那一刀很深,据说这个学期不能上学,校长已打算呼吁请同学们切勿用太名贵的书包与手表。”
佩钦愣住。
“来,一起去看他吧,他很需要同学问候。”
佩钦忙不迭跟着陈晓新走。
他就是看中了杨文钊那只背包才闹着叫家长买同样的。
在路上晓新说:“其实用塑胶袋装书也一样,只要功课好,用什么书包无所谓,你说对不对?”
“是,是。”佩钦唯唯诺诺。
他不是不羞愧的,为着新背包还同母亲发脾气呢。
杨文钊在病chuáng上的样子吓坏了他。
只见同学半昏迷似躺着,伯母在一旁哭泣。
佩钦在回家途中浑忘买背包之事。
陈晓新说得对,身为学生,至要紧把功课做好,其余皆闲事耳。
回到家,姐姐问他:“背包呢?”
他清清喉咙,“嗳,我不要了。”
他自袋中把那张千元钞票取出还给姐姐。
佩兰瞪着他:“我有没有听错?”
“真的,对,我要去温习功课了。”
“钱你收着慢慢用。”
“不,我够零用。”
他转身回房间去。
佩兰的母亲出来看见,“这是gān什么,钱推来推去没人要?”
“可不是。”
母亲笑,“我正想搓麻将没赌本。”
“妈,别去,邻居方太太的牌搭子不大正经。”
“又不是做朋友,不过是牌搭子而已。”
唐太太把那张钞票收起来。
佩兰只得笑,“赢多点。”
唐太太问:“你同小卜怎样了?”
“十划没一撇。”
唐太太感喟道:“想结婚,总得给妻儿一个家,这已经不容易。”
佩兰承认,“我们这票人一辈子也不用想成家立室了,楼价高企,民不聊生。”
“小卜人很忠厚,可惜无甚打算。”
佩兰不语。
“报馆同事个xing大都如此吧,早知不该让你念新闻系。”
佩兰笑,“该读什么科?”
“做看护就很好,近水楼台先得月,可嫁医生。”
佩兰笑得前仰后合。
“医生不好吗?”
“妈,这时我又不反对你去打麻将了,去,去。”
唐太太收拾好厨房便往隔壁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