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你好好享福。”
“为什么儿子不能像女儿般孝顺?”
“因为男人不可婆婆妈妈。”
“啐!”
“妈,你会帮我带孩子吗?”
“当然会,摇摇摇,摇到外婆桥嘛。”
摇摇摇,摇到外婆桥,外婆叫我好宝宝,一块果,一块糖,吃得宝宝笑呵呵。
美贞平稳地上chuáng去睡觉。
第二天,她接了一通电话,是旧同事关德玲打来。
“美贞,是德玲,记得吗?”
美贞笑答:“很难忘记。”
关德玲似有难言之隐:“美贞,我们一家三口下星期到温填报到。”
美贞意外,“进行得好神秘,以前不曾听你提及。”
“没想到那么快批出来。”
“是否要我接飞机?”
“美贞,本来我表哥应允来接,可是不知怎地,他临阵退缩,一家到欧洲去了,我吃了闭门羹──”
“没问题,我来接管,住在我家,直至找到新居。”
关德玲没想到美贞会这样承担,十分感动,不禁饮泣。
“人帮我,我帮人,开头总要给你一个好印象,否则,你对移民生活会有yīn影,把日期班机告诉我。”
关德玲一一告知。
“放心,你会喜欢这里的。”
“鸟语花香,没话讲。”
不然可怎么讲呢?
当然是先安定了人心再说,细则,慢慢谈。
且把地库让给他们一家三口,美贞搬到客房。
独身就是这点好,可以随时腾出时间空间来帮助朋友。
打点妥当,去接飞机,真没想到关德玲双眼哭得肿得像jī蛋。
“这是怎么一回事?”
她良人莫理光无奈,“移民本是她的主意,真的走了,又哭成泪人。”
“不怕不怕,慢慢就好,有人哭了一年。”
老莫叹口气,“老天,那还不如打道回府。”
半夜,德玲仍是哭泣不已。
“明日我把秀丽叫来,帮令公子办入学买医疗保险以及逛街喝茶看时装。”
德玲不住呜咽,“我永远不会习惯。”
美贞淡淡地说:“你会的,你别以为你比谁矜贵,你会习惯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
美贞叹口气,“因为我开头同你一样。”
“你也哭?”
“是,我也流过泪。”仕女图
洪太太一坐到牌桌上,臀部像黏着了似的,休想在十个八个小时之内离得开。
这是亲友都知道的事实。
每天必搓麻将,像人家上班那样,下午二时至六时,八时至十二时。
除非丈夫有应酬要跟着出去,否则牌桌是最佳休憩地。
牌搭子全是她娘家亲戚,两个表姐一个表姨,风雨不改,派车夫车子去接了来打,一个礼拜见七次面。
被年轻俏皮的亲眷如表妹素明见到了,只是骇笑说“惨过结婚”。
一切在牌桌上渡过。
佣人问买什么菜,她在牌桌上转过头去回答,孩子带回成绩报告表,她在牌桌上签署。
有一阵子沉迷炒卖股票,兼在牌桌上听经纪电话以及与牌搭子谈论股市上落,手一边赌,嘴还在讲赌。
坐惯牌桌的女士们,身段无可避免,最终会变成一只梨子那样,因为全然缺乏运动,上围退化,下围越坐越是发达。
洪太太自不幸免。
洪太太在嫁人之前,其实颇为瘦削,可是这个月胖几安士,明日又把几安士,节储起来,就甚为壮观,她未致于成为庞然巨物,可是足以妨碍她穿名贵衣饰穿得漂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