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去吧,妈妈,我来看家,你好放心。”
林太太看着女儿的俏脸,好似真没事了,到底年轻,恢复得快,林太太不禁想起当年她的一宗失意事来,她可是熬了近十年才能将心qíng完全平复。
玉贞的qíng况并没有母亲想像中那么乐观。
她对异xing的约会越发不投入。
坐到一半已经想走,对方说什么,一句听不入耳。
她又不是急于想找对象,如此勉qiáng实在没有意思,又怕不出来一段日子,人们会以为她已到修院修行,故此很苦闷地敷衍着男伴。
她那封编号十三的信怎么样了?
照说,三五天已可寄到,可是,黎尚qiáng一点反应也无。
对,他出差到巴黎去了,家里无人收信。
他什么时候公务完毕回家?
还有,回家看了那封信会不会不了了之,毫无表示?
想得头都痛了。
往往半晌才回过神来呵地一声歉意笑笑,“对不起,你说到──”
对方也不很介意,年轻女孩子jīng神恍惚之时也自有其可爱之处。
幸亏对于工作,玉贞依旧丁是丁,卯是卯。
一天晚上,玉贞正在看电视新闻,林太太张望进来,“电话找你。”
“林小姐,我是王志华。”
玉贞立刻笑起来,“你在什么地方?”
那王志华也一直笑,“我在多伦多。”
“找到玉芬了?”
“一见了两,四肢百骸全部放松,可怜,原来整整三年以来,全身都不自在,难怪那么痛苦,坐立不安。”
形容得真好,玉贞可不就是这种qíng况。
“我也没说什么,一切仿佛已经有了默契,我把母亲的订婚戒子带在身边,一见面就呈上去,她收下了。”
女孩子到底是女孩子,“有几卡拉?”
“母亲说近四卡拉的方钻,颜色最白,无瑕疵。”
玉贞称赞道:“不大不小,刚刚好。”
王志华说:“她瘦了很多。”
“但仍是你眼中的苹果。”
“一点都不错。”
玉贞吁出一口气,有qíng人终成眷属,故事完美结束了。
“想给你寄帖子,你会来喝喜酒吗?”
“也许,婚期约在什么时候?”
“我会与你保持联络。”
电话说到这里为止。
不知怎地,玉贞在这个时候,默默流下泪来。
一直都没有哭,忍到满以为一切已成过去,却又忍不住伤、心起来。
第二天上班,一位同事说:“玉贞,有人打电话来问你什么时候当更。”
玉贞问:“是谁?”
“说是客人。”
若gān客人不谙英语,指明要玉贞招呼。
玉贞挂好外套。
洋女同事说:“仙德拉回香港去了,你们真好,可以两边跑,什么地方环境好到什么地方,不比我们,卡死在这里,十年后加薪五百,仍坐这张台子,不被裁员已经很好。”
这话里酸溜溜味道人人听得出来。
玉贞不语。
“你也会走的吧?”
玉贞笑笑。
洋女嘀咕:“有史以来,都没有那么多加国国民在外国生活。”
这也是事实。
玉贞午膳时间是十二时正。
她披上外套去小食店时被人叫住。
“玉贞。”
那声音很熟很熟,玉贞站住,泪盈于睫,却没有立刻转过头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