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杰搓着双手,“健姐,有事找你商量。”
他胖了,一年不见罢了,老了许多,代替从前那份刚健的是三分憔悴。
健健看着他,象是不认识他的样子。
女主角机灵,看到这种尴尬qíng况,连忙帮健健解围,“阿健,过来看看我的辫子,小程,你有什么话快说,人家正忙呢。”
程烹只得长话短说,陪一个笑,“我接了一个戏。”
健健呵一声,“那很好呀。”
“仍做副导演,”程杰欠欠身,“导演知道我同你熟,想问问你四月有没有期。”
健健一怔,连忙答:“我的期已排到六月。”
程杰急,“能不能挪一挪,我们下星期开拍。”
健健笑,“你说今年四月?我说的却是明年四月,对不起,实在不能够,你们找别人吧。”
女主角在那边一直叫:“阿健,还不过来,摆架子?”
健健飞似过去。
再转过头去,那程杰已经离去。
女主角这时冷笑一声,“这种人,活该!身在福中不知福,嫌人不够好?结果不负所望,可给他找到更差的了。”
健健十分感慨,原来她是次失意,人人都知道,只是包涵着,对她好。
女主角说下去:“我最看不得这等轻狂人物,抖起来?这么容易?”
健健不出声。
“最令人难过的是,平时看不出来,还以为他挺稳重可靠。”
健健终于说:“是呀,都掉了眼镜。”
三言两语,大家使把落魄的人物丢开。
“健健,说真的,你几时升为健姑?”
健健骇笑,“不要打趣我。”
“届时我已人老珠huáng,”女主角叹息,“束之高阁,退位让贤,可是您老人家仍然稳居宝座,后辈统尊你称健姑。”
健健连忙说:“别打趣我。”
“这是真的,幕后人员工作生命长得多,若gān年后,你可以写一本回忆录。”
健健只是笑。
“我来教你,你此刻起就作准备。把我们这些人的照片收集起来,分门别类,将来一定用得着。”
“导演叫你呢,去试灯光吧。”
女主角这才放过健健。
建健蹲下,喝一口茶,忽然之间,她看到自己鬓脚已白,已成了一个中年人,大家真的健姑长健姑短地叫她,她仍然勤奋工作,安份守己,但人已经老了,三十年已经过去。
戏总是要做下去,人们看戏,人们也演戏,有时已分不清哪一部份是戏,又哪一部份是人生。
健健的头越垂越低,她似想看进将来,看看自己会不会有家庭,有儿有女,以及有一个负责任的丈夫。
她还没有看到,已经听见美术指导大声说:“健姐救命,珠花掉下来了。”
健健连忙奔过去救命。难以置信的真相
林子良投考宇宙公司那一日,就知道他与宇宙董事之一同名同姓,大老板的姓名,亦叫林子良。
子良不以为意,这原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。
他顺利地被录取,职位薪酬还算理想,转瞬间做了一年。
同事间相处相当融洽,子良年轻英俊活泼慡朗,特别受女孩子欢迎,男同事亦不讨厌他。
对他较为冷淡的,只有资料室的梁忠,人称忠伯。
但正如小王说:“忠伯是老臣子,在宇宙服务超过廿五年,他有权不言不笑。”
子良尊重他,见了面,只点点头,并不寒暄。
梁忠眼中疑惑渐减,沉默管沉默,渐渐已无警惕之意。
因为职务关系,且又相当好学,子良耽在资料室的时间,比别的同事为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