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忠伯口中的坏人,只在宇宙任职一年。
子良又查阅董事是林子良的订婚消息。
篇幅实在太显著,子良无法忽略。
照片中一对新人正捧着香槟杯子祝酒,她是个美人,毫无疑问,令子良吃惊的是,是董事长肥胖黝黑,驴头驴脑的外型。
以貌取人,失之子羽,子良有点惭愧,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还靠一张脸吃饭不行。
但他心中,已隐隐约约,知道发生了什么事。
其中有桃色的成份吧。
这个林子良,同那个林子良,在宇宙公司聚了头,为着一个女子,起了冲突……
子良笑起来,想象力如此丰富,真可以去做电影编剧。
那位管资科的小姐搭讪问:“有什么好笑的新闻?”
“没什么,”子良说:“我笑自己笨。”
那位小姐慧黠地答;“懂得笑自己笨的人,通常还真算是聪明人。”
子良笑笑,不语。
他在人事部查到了梁忠住宅电话与住址。
以什么名义去探访他好呢?子良同他根本不熟。
那天晚上,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,子良正憩睡,忽然发觉自己来到一所华厦,看到了事qíng的三个主角。
只见丑的林子良带着俊的林子良进屋,楼上传来浓得化不开的娇俏声:“谁来了?”
丑林子良脱口答:“子良。”
立刻有倩影自大理石楼梯飞奔下来,她穿着rǔ白色真丝袍子,满脸欢欣,及至看清楚来人不过是丑的林子良,面孔上的欢愉刹时凝住,转为冰霜,只睨了那个俊的林子良一眼,随即慢慢走回房去。
女子毫不掩饰她那厚此薄彼,丑子良顿起疑窦,盯着俊子良。
不好!年轻的子良在梦中大喊一声,他惊醒了。
一额头的汗。
第二天他就买了巧克力及水果去看梁忠。
梁忠一见他,马上咧开嘴笑,一副“听故事来了”的表qíng。
子良有点惭愧,他的好奇心战胜了一切,他不过是个普通人。
梁忠的环境比他想象中的好,小小公寓一尘不染,梁太太十分客气,斟出茶水,随即回避。
梁忠离职后jīng神松弛,平易近人,大异其趣。
“真巧,”他说:“竟有三个人同时叫林子良,其中一个,是衣冠禽shòu。”
忠伯仍然喜欢用这种夸张的字眼。
子良打蛇随棍上,“上次我们说到——”
忠伯说:“你应该猜到发生了什么?”
子良点点头。
忠伯呷着咖啡,不再言语。
过许久他才说:“两个子良,其实是同系同学,他也有错,他不该把他住家中带。”
子良经轻说:“也许,他想炫耀美貌的未婚妻。”
“财不露帛。”
“他还年轻。”子良说。
“是的,年轻,沉不住气。”
子良长嗟一声。
“林公远一直不赞成儿子这头婚事。”
子良轻轻说:“是因为女方出身不好吧。”
“是,她是欢场女子。”忠伯好奇,“你怎么知道?”
子良不出声。
他颇有点第六感,一帧照片已经可以给他许多提示。
“她纯是为林家的钱。”忠伯恨恨地说。
子良温和地劝:“为着钱也是很应该的,他有钱,她有他要的姿容,平公jiāo易,你不能说他吃亏,因为她也付出不少,。”
梁忠像是第一次听到这样新鲜的理论,不禁一怔,细想,又觉得有理,不由得说:“你同qíng这种女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