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太太说:“那样好的朋友,可要紧紧抓住。”
“医生说,你得定期回来电疗服药。”
“是,我会大量掉头发。”
“且不忙说这些。”家伦十分不忍。
“对,家伦,你们论到婚嫁没有?”
“还早着呢。”家伦支支吾吾。
“家伦,要速战速决。”
“妈说得好似去打仗似的。”家伦好笑。
忽然之间,朱太太双眼一亮,展开笑容。
咦,谁来了,家伦转过头去,病房门口站着言伟兴。
家伦冲口而出,“你怎么又来了?”
“不欢迎我?”
“怎么会,”朱太太眉开眼笑,“家伦说你忙。”
“我坐十分钟就走。”
他轻轻放下若gān杂志。
家伦也十分高兴,她们母女的确有点寂寞。
这时,亲友们也陆陆续续上来探访。
家伦有机会与小言闲谈几句。
他说:“明天下午我会飞到伦敦去笨一张合约。”
家伦问:“是外国公司吗?”原来他还是国际级演员。
“是,我回来之际,伯母已经出院。”
家伦点点头。
“她若问起我——”
“你放心,我会先推搪一番,然後,说我们已经分手。”
小言大吃一惊,“什麽?”
家伦索xing开玩笑,“你再不消失,她会bī你同我结婚。”
“不能先做朋友吗?”
家伦仍然笑,“当然我们仍是朋友。”
小青忽然握住家伦的手,“我俩已经历那麽多,你怎麽好说我们只是朋友?”
家伦一愣,还来不及会过意来,亲友们忙着拉住言伟兴问长问短,简直已把他当作朱家女婿看待,由他转述失太太病qíng。
家伦静静坐在一角,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。
心灵有种奇异的激dàng感,一向照顾自己的人忽然被人照应,不禁感动至深。
小言又趋向前同宋太太耳语。
他一定是告诉她要去伦敦吧,拍外景不知要多少天。
果然,朱太太说:“早点回来。”
失太太出院返家,家伦也恢复上班。
一日,在抽屉里找到言伟兴的名片。
上面这样写:周言张建筑事务所,皇家建筑学会会员言伟兴。
哗,好bī真的道具。
周太太问:“伟兴可有打电话来?”
家伦不yù扫母亲兴,“有。”据实报告。
“说些什麽?”
“很忙,工作进行顺利等等。”
“几时回来?”
“後天下午。”
“家伦你彷佛对他尚有保留。”——
家伦不语。
人家只是来客串演出,如何可以当真。
她若有不恰当表示,即系自作多qíng。
可是他回来那日,她还是去接飞机了。
一大早,全世界最挤bī的飞机场尚有馀地,家伦看着他拎着简单手提行李出来。
她踏前一步,他看到了她,神qíng有刹那激动,可是没说话,他伸手紧紧搂住家伦不放。
家伦看到他泪盈於睫,她也不禁鼻酸。
两个人都知道他们已经爱上对方。
真是惨,生活已经够辛苦,还要发生这种事。
外头在下雨,他们在雨中站了很久,直至司机下车过来同他招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