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就是吃着药丸,我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。”她捧着头。
我绝望的问:“你怎么办呢?”
“有一样我是知道的,我不要死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我可以回家,不过家在一万哩以外,圣诞假已经过了,如果这要有医生——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好,叫我找谁呢?”她把头枕在桌子上。
她没有哭。她是一个理智的、倔qiáng的女孩子。她没有怪菲腊,是没有怪菲腊,不是假话,菲腊太有小人之心了。可是怎么办呢?
我说:“你今天是请了假?”
“是,我向学校请了三天假,我无心上学。我想活下去,我觉得生命是极有意思的,虽然目前这样,我仍说我是极想活下去的,只要这一个阶段过去,我仍想好好的,改心革面的做人。上帝真的不原谅我了?”
我说:“你没有做错什么,正如你说:每个女人却这样子,只是你运气不好。菲腊的未婚妻,她跟他在一起五年了,并没有出过毛病。”
“是呀,学校里女同学,人人都有男朋友,”她苦笑,“就是我出了这种毛病。”
“跟学校说过没有?”
“我还有两年才毕业,跟他们说了,我还见他们不见?我还听课不听?他们也不理这事。”
“不会……走投无路吧?”我问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她的眼睛里都是无限的恐惧。
“穿上大衣,我与你上街去找医生。”我站起来说。
“怎么可以呢?”
“每个医生都问一问,总有一个肯吧?”
“不肯的,我们又没有订时间,又不是跟他们熟——”
我发火了,“真见死不救?”
她笑了,眼泪缓缓的流下来,“可是我并没有死,我只是该死。”
“你也没有错,你不过是一个人,你很寂寞,你寂寞了。”
她摇着头,只是摇着头。
可怜的女孩子。
“我要走了。”
“不要走。我只希望我是医生,真的。”
“谢谢你,我要走了。”她说,“对不起,真对不起。”
“明天来,我与菲腊说一说——”
“不要跟他说,不是他的错,我不要他负责。”
“也许他知道有医生,明天来。”
“我明天再来,请帮助我。”她说。
“别担心。”我说。
“再见。”她走了。
我的心像压着铅以的,等着菲腊回来。
偏偏他又不回来,直等到半夜,他来了。独自一个人,他未婚妻走了。
我开亮了客厅的灯,他愕然的看着我。
“菲腊,”我说:“你可知道有什么医生肯做堕胎手术?”
“谁要堕胎?”
“王小姐。”
“嘿,笑话——”
我吼叫,“说认不认识就行了,不必讲其它的……这一点也不笑话!”
“我不认识!”他说:“你以为我是什么人?”
“我的天。”我倒在沙发上。
“关你什么事?”他问:“这个女的——”
“是不关我事,”我说:“她说也不关你事,她只是请我们帮一个忙,帮她找一个医生,如此而己,只当她是一个朋友,一个相识的人!菲腊,她的家在一万哩以外,她没有亲戚,她想活下去.她有学业等着她,她还年轻。”
菲腊脸色铁青,“她其她的男朋友呢?”
“如果她有选择,她不会来的,如果这上下她死了,你真睡得着吗?”我喝问。
“这女人真是麻烦!我不认识医生!”菲腊说:“我没有qiángjian她,她为什么来找我?关我什么事,谁知道我走了之后,她又跟什么男人来往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