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太太点点头,“根本没有第二个莉莉。”
佐明不服,“我亲耳听见有人叫她莉莉。”
马太大点头称是,“你说得再正确没有了。”
“我不明白。”
“佐明佐明,在米兰,统共只有一个意大利莉莉。”
佐明一惊,退后两步。
“你看到的,不是别人,正是意大利莉莉本人。”
“不!”佐明叫出来,“她说她叫苏维加,快帮我查,快。”
“苏维加就是莉莉,我认识她已有四分之一世纪。”
“我不相信,你骗我,你捉弄我,你寻我开心。”
“佐明,”马太太大喝一声,“请你控制你自己。”
“不可能,她只有二十多岁。”
“爱是盲目的,所以画像邱比德永远蒙目。”
“不,我有眼有珠,求求你,把真相告诉我。”
“真相是,科学进步,人有许多办法可以使外型看上去维持一贯的年轻漂亮,甚至跟二十五年前差不多样貌,佐明,你再笨也应该明白。”
佐明发呆,耳畔嗡嗡作响。
“莉莉托我把真相告诉你,她还说,跟你开了小小一个玩笑,希望你不要介意,事实上,她确是独一无二的意大利莉莉。”
佐明站起来。
“但是,如果你坚持,你仍然可以前往意大利……
佐明没有回答,他离开了马太太的房间,不能相信双耳。
莉莉!
那身型、谈吐、姿势、脸容没有一处不像年轻人,他的确觉得她比较世故,但是……
佐明伏在桌子上,听见一颗心在胸膛内轻轻碎开。十天
屋子都整理得差不多了,房间里空空如也,衣柜都剩下些衣架子。
我人是紧得不得了,每天不停的办事,jīng神紧张,晚上睡不着。早上还得匆匆起chuáng。
还有那么一大班亲戚朋友要应付,这个要吃饭,那个要见面,我的天。
可是幸亏没有什么空下来的时候,让我有机会思想,否则倒也是彷徨的。
十天后,只有十天,我便得嫁出去了。
嫁到一个十万八千里路外的地方去,没有亲戚,没有朋友,只有国栋一个人。
我怀疑我是否可以习惯这种生活,在那种地方生活,是清苦的。在家里我并没有吃过苦,谁也不晓得将来会怎么样,我为自己担心。
国栋的工作极忙,他将会要争取每一分钟去工作,大部分的家里事务,会落在我头上,我老实说,并没有这种经验,能不能吃得消,也是问题。
我是很知道自己的。
但是国栋说他晓得我的毛病,什么都可以“慢慢来,慢慢学”。我感激他。
于是他在四个月前去了,替我办好了手续,叫我随后跟着走。但是我做事是这么样不灵活,使日子耽搁了。
母亲有意无意之间,也不催促我。
当然,去了之后,也有那么一一两年不容易见面,她何必催我。最急的大概是国栋。
但是他一直原谅我,我说过他清楚我。
房间整理了一个月。
母亲将所有可以带的东西都替我打包。
我几乎怀疑所有到外国去的人当中,我带的东西一定是最多的了。
现在也快了,只有十天,我便可以去见国栋了。
不管生活如何,我总算是与自己爱的人在一起。
只要是这样,我想我不会介意。
妹妹觉得一个人可以睡间大房间是好事,但是她不舍得我,这也是常qíng。
也许正是因为太忙了,我没有太多的时候去丰富感qíng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