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慧马上去端详母亲,只见两鬓更加斑白,不由得心疼,紧紧搂住肩膀不放。
「不如大家都搬回来陪母亲。」
文太太连忙说:「得了,整日听你们诉苦,又得替你们打点家务,我实在吃不消,倒是现在清静。」
「妈,你不寂寞?」
「我有麻将搭子,还有旧同事茶叙,我怕什么。」
文佳问:「文锐呢,几时到?」
「让我打电话去问航空公司。」
在这之前,文慧先与马仲qiáng通话,他的声音十分怨怼:「弟弟哭得不得了。」也不问她累不累,岳母是否高兴。
文慧轻轻放下电话去淋浴。
卧室布置一直没改,三张小chuáng,排成凹字,姐妹们早己离巢,可是感觉依然温馨。
文佳在外头说:「父亲去世后,母亲老多了。」
「嘘,别叫她听见。」
「唯一比看着自己老更惨的事是看着父母老去。」
文慧笑,「你的话真多。」
文佳忽然问:「马仲qiáng找到工作没有?」
「高不成低不就,闲时帮当地广告公司做些散工。」
文佳说:「那你太吃苦了。」
文慧苦笑,「当初不知为什么挑他。」
文佳提醒她:「因为吴维元不专一,一直不愿放弃约会别的女生。」
「对,人人都有缺点。」文慧苦笑。
「本来维元同你是最理想的一对。」
文慧说:「算了算了,过去的事谈来作甚,对,你离婚后怎么样?」
「惨淡经营。」
「喂,才廿五岁而已。」
「你见过十六岁的皮肤-有,就是不同。」
「你靠色相?我以为你是名记者。」
文佳忽然侧起耳朵,「噫,文锐到了。」
文慧穿着浴袍走出来,看到小妹哈哈笑着进屋,一脸金棕,既健美又活泼,她十分欢喜,真是,生活得好便是孝顺。
文太太眉开眼笑,「人齐了。」
文佳立刻打电话订房间酒菜。
「文锐,最近搞些什么,从实招来。」
「在槟城建住宅大厦,小意思。」
文慧颓然,「三姐妹数我最-囊。」
文锐啧啧连声,「大姐你已是母亲,成绩斐然。」
「真是,还申诉不如人。」
文锐自行李里取出三件一模一样,在唐人街买的大红色织锦旗袍,「穿上这个同母亲大人祝寿。」
文佳连忙找来照相机拍照留念。
三姐妹高高兴兴陪母亲出去吃了一顿清淡可口的晚餐。
文佳争结账,文慧不与她们抢,妹妹们环境想必比她高,一个是英文电视台记者,另一个是建筑师。
回到家,才放下手袋,吴维元的电话到了。
「我就在楼下,想与师母贺寿。」
三姐妹连忙说欢迎。
他左手一大盆罕见的牡丹花,右手一大篮名贵水果,掖下挟着巧克力糖,大家都笑了。
「还有没有?」
「祝师母年年有得吃有得穿有得看。」
文慧问:「咦,穿的在哪里?」
文太太笑着说:「够了够了,已经太客气。」
谁知吴维元象变魔术似抖出一条宝光灿烂的大丝绒披肩,轻轻搭在师母肩上。
文慧这才点点头,「算你吧。」
女婿马仲qiáng反而一点表示与心意都没有,唉。
文太太不停说:「太周到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