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一个不值得的男子,从头到尾未曾欣赏过我的优点,我不是没有好处的,我xing格梗直,不耍花枪,我勤力用功、孜孜不倦,我外型也长得不错,整洁大方,可是更没有一样合他的意。”
少女诧异,“当初怎么会在一起?”
“那一年他十分失意,大概想找个人安慰吧。”
“你已尽责,你不欠他。”少女老气横秋。
小田渐渐心宽,的确是这样。
“那是他的损失,将来他会知道。”
小田有点激动,“你是谁,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心事?”
少女笑笑。
小田哽咽,“谁派你来安慰我?”
“夜深了,我们明天再谈吧。”
那夜她睡得不错,那少女正帮她解开心头之结。
一早有人来按铃,却是珍妮,提着公文包,气急败坏,“这样的大事不告诉我们!”
小田看看她,“谁告诉你的?”
“史蒂芬的妹妹在加拿大公署做事。”
“呵,是她。”
“我九点半要开会,只能说几句,什么时候走?”
“月中。”
“该死,到现在才告诉我,幸亏还来得及帮你搞一个送别会,我在多伦多有亲戚,我会叫他们来接你飞机——别说不用,人生地疏,不宜倔qiáng,这是他们的姓名电话址,你好好保存。”珍妮一口气说完,然后笑了。
“羡慕你,”珍妮感喟,“可以丢下一切去读书。”
“羡慕,我?”
“当然,念的是什么科目?”
“商业管理。”
“回来就是管我们这些人。”珍妮佯装酸溜溜。
被珍妮这么一逗,小田乐了。
珍妮看看腕表,“我不能久留,我们电话联络。”
她挽着公文包匆匆而去。
谁说甄小田没有朋友,只不过人人都忙而已,他们都还没有忘记关怀别人的艺术。
小田摊开珍妮给她的字条,上头写着:关世清,男,廿八岁,未婚,宇宙广告公司主管,多伦多容街七十号三楼,电话及传真号码……
小田看到一线曙光,也许这些日子来她太过自闭,孤立了自己,以致胡思乱想。
应该出去尝试接触朋友,一个不对,再尝试,直至找到知已良朋。
小田握紧拳头,着实振奋了一会儿。
下午,新业主带着装修师傅看房子。
小田反正有空,招呼他们进屋。
新业主是个中年妇女,她说:“甄小姐人真好真大方,房子卖得便宜了一句怨言没有,难得。”
小田笑出声来,“我半夜三更起来槌胸后悔你们不知道。”
那位太太说:“这份幽默感更加矜贵,甄小姐,我两个女儿都在多伦多大学念书,你要是不嫌弃,做个朋友如何?”
噫,又多了两个朋友。
小田在心中喊:妈妈,妈妈,是你在暗中照顾我吗?
“甄小姐,这是她们住址电话,听说今年宿舍很挤,她俩现住的公寓有一间空房,很近大学,要不要替你安排搬进去?”
小田正为住宿问题担心,听到这个好消息,连忙说:“一定一定,我求之不得。”
“我叫她俩去接你飞机。”
小田这时决定接受每个人的好意,“我乘CX八OO班机,十六号上午七时半到。
在外靠朋友,将来有机会再报答别人也就是了。
小田那日只觉神清气朗。
抬起头,她才发觉天色蔚蓝,呵低头太久了。
那天晚上,她到斜坡散步,不知不觉间那少女在她身后不声不响出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