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秀心如刀割,茫然抬起头来,妹妹是这样英明,她却是这样窝囊。
妹妹安慰她,“别担心孩子,婚姻失败的女xing,也有权拥有孩子,抓住一点点亲qíng。”
“可是huáng令义为何那样对我?”
妹妹不耐烦了,“姐,我们何必làng费时间研究他人心态意愿及所作所为?你可以接受便接受,不然的话,便拉倒。”
越秀耳畔嗡一声,陷入沉思中。
她心境忽尔平和,推开一道门,走进她熟悉的花园。
母亲坐在一大蓬栀子花边。
“妈妈。”越秀过去一把抱住。
“越秀,好久不见。”
“妈妈,我烦恼之极。”越秀落下泪来。
“哎唷唷,人生本如是。”
“偏偏还要把小生命带到这世界上来。”
“不要反悔,对孩子不公平,他有他的命运,遭遇也许非常幸运快活。”
越秀苦笑。
妈妈轻轻摸抚她的面孔,“我儿,别叫挫折打败你,鼓起勇气来应付。”
“我觉得十分软弱。”
“别担心,记住上帝的应允:日子如何,力气也如何。”
“是妈妈。”
“听见没有?妹妹叫你。”
“我要回去了。”越秀站起来。
“姐姐,姐姐,你怎么了。”妹妹握住她的手直摇。
越秀与妹妹拥抱。
“婚姻失败确是悲剧,但是在今日已是相当普通的事。”
“我会记住你这话。”
越秀又拖了一段日子。
不久她生下女儿,那小小脸蛋似足阿姨,越秀紧紧把婴儿拥在怀中,真的,孩子归孩子,谁说婚姻失败的女子不能拥有一个孩子?
妹妹替她找到保姆,并且带来简单行李足足陪了姐姐一个月。
对于姐姐的婚姻状况一字不提。
孩子满月,越秀感激地对妹妹说:“也许该为她添多个妹妹。”
妹妹冷笑,“不是每个妹妹都象我这样好。”
越秀连忙说:“这绝对是真的。”
妹妹这时看到案头上银相架里的全家福照片,默默无言,似一点感觉也无。
越秀说:“妹妹你真是铁石心肠。”
妹妹忽然转过头来,凝视姐姐,“连你都不了解我,掉尽了眼泪,亦于事无补,做什么戏?不如qiáng颜欢笑,利人利己,我的心碎过几次,我生活的压力有多大,何必告诉你知,人人自顾不暇呢。”
原来妹妹不但坚qiáng,且有智慧。
妹妹笑,“该离婚了吧?”
越秀点点头。
那日huáng令义回来,“找我?”
越秀点点头。“是,有话要同你说。”
huáng令义自然知道是什么话,“孩子归你,房子也归你,存款一人一半。”
越秀低头不语。
huáng令义坐下来,“我希望获得探访权。”
“你抽得出时间?”
“当她大一点时候,爸爸自然会带她到高尔夫球会去喝下午茶。”
越秀忽然抬起头来,“令义,还记得你说过会陪我逛那小花园吗?”
谁知huáng令义拂袖而起,厌恶地说:“拜托拜托,王越秀,你已经不是十六七八,请别老天真装神弄鬼好不好?”
越秀愣住。
他真的伤了她的心。
至此夫妻俩已完全失去沟通。
huáng令义见无话可说,取过外套,便出去应酬。
越秀待他走后,走到书桌面前,在备忘录上写下“换锁”两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