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搭嘴。
通常男女社jiāo应当这样进行,他安排得很漂亮,但我的心理状况有点不稳定——
水晶灯呢,回旋楼梯呢,都还没有出现。
所以不会是他。
我迷信我的梦,所以没有搭腔。
夕阳西下,我们在码头上岸。
他仍不放弃,说道:“我口袋里还输剩数百元,可以请客。”
我温婉的说:“改天吧,今天大家都累了,身上又沾着盐花。”
“什么时候是改天?”
噫,他对我真的有好感哩。
我把公司的电话给他。
以前我也把卡片给过人,可惜那位某君将之搁西装口装中忘了,过了一季,才翻出打电话来,我说什么都不肯再出去,不管用,没有诚意不管用,客观条件再好也没有用。
我是个怪人。
失意造成我的孤僻。
小邓在星期一早上九点半就同我联络。
我天天准时八点三刻便到写字楼,像只闹钟,听到他电话时,气定神闲。
他只问好,说了几句,没有即刻约我。
大概是觉得昨日有点cao之过急。
昨天他没有伴,我也没有,本来倒是可以凑合一下……但蒋给我太坏的经验,bī使我认真。
不认真更不值。
周末qíng愿洗泡泡浴,好好的洗一个头,敷脸,睡午觉,看书。
晚上自己做简单的东西吃,看看电视,又是一天。
寂寞如沙漠。
也像沙漠那样孤傲神秘。
很难得的,作为女xing,似沙漠总好过似众人乐园。
隔一日,小邓又向我问候。
他同我说,金宝罐头汤中,最好吃的是曼赫顿周打蚬汤。
我说即使简单如番茄米汤,也其味无穷,说溜了嘴,又加一句:“特别是在伤心的时候,盛在杯子里躲角落吃,有药疗作用。”
这话很玄,但他听懂了,很久没出声。
我十分后悔失态。
但他即时说,“不过高兴的时候,或许更应该吃海龙王汤。”
我不能再推辞他。
约好晚上他来接我,心中仍然耿耿于怀,因说多一句话。
豁出去算了,从来没听说有谁为说错话而大病一场的。
嘴巴紧是美德,嘴巴太紧缺乏真xingqíng,算了,反正我没做到。
也许是他这个人。
他和煦温柔,令人有向他倾诉的冲动。
想起他,有点喜孜孜,这人会是个好朋友。
他挑的馆子无瑕可击,汤的香味令人垂涎,一顿饭时间下来我们已经相当熟。
人说到看电影,较年轻的时候大家都挑暗涩的艺术片来看,现在只希望看喜剧及星球大战,娱乐至上,做人不是不辛苦的,就不想再跟自己找麻烦了。
没想到大家的见略相同。
最重要的、点是我俩对物质生活没有qiáng烈的yù望,说起来,都认为不该花太多时间赚钱,钱重要,但够了就是够了,什么叫够?互相又jiāo换了意见,谈得很融洽。
可能是自己的态度也成熟了,已不希祈那么多。
但该晚还是做了旧梦.
那人还是说:让我来照顾你。
永远的黑白格子大理石地板与水晶灯。
半夜醒来,喝两口水,茫然,之后辗转反侧,直至天空鱼肚白。
这么说来,这个梦,竟然一点意思都没有。
人是万物之灵,怎么些微灵感都没有,像盲头苍蝇,碰到什么是什么,是好是歹,都得赔上心血jīng神时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