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肖碧不明白闷为何物。
人舍她取,刚刚好。
肖碧走到一角,取起电话,拨到祖父母家去。
「可否让孩子们到店来接我下班?」
老人家马上答应,「爷爷爱吃的巧克力蛋糕请司机带一只回来。」
「一定。」
赵荣荣侧着耳朵全听见了,「你真行。」
肖碧笑笑,「人在,人qíng在。」。
「店里发财也有关系吧,两老顶势利。」
「你的嫁妆也不少呀。」肖碧笑道。
二十分钟後孩子们已经出现在店门口。
妹妹先进来叫妈妈,她心目中的妈妈并非赵荣荣,弟弟依偎在肖碧身边,磨着她要
即刻去吃冰淇淋。
「孩子们,孩子们,静一静。」
两个孩子这才发觉有位女士正用复杂矛盾的眼神看牢他们。
「孩子们,这是你们的生母。」肖碧指一指赵荣荣。
妹妹先一怔,反应冷淡,她上下打量赵女士,过半晌只说:「你好。」
赵荣荣泪盈於睫,「妹妹,你过来。」
妹妹对这种陌生的热qíng骇笑,只是摇头。
弟弟更不知所谓,催肖碧:「我们还不走等什么?」
「同妈妈说几句话。」肖碧鼓励他们。
妹妹耸耸肩,「回来了吗?打算耽多久?几时走?」
赵荣荣心死了。
肖碧说:「过去让妈妈看清楚你们。」
弟弟与妹妹你推我,我推你,都站在肖碧身边,不肯动。
忘了。
全忘了。
忘了幼时喊妈妈的眼泪,忘记创伤,忘记失望。
肖碧叹口气,「去吧,我稍後来找你们。」
他们如皇恩大赦般地去了。
肖碧对牢赵荣荣摊摊手。
赵荣荣站起来掩脸离去。
她似又消失在人海中。.
三个星期后林维峰说;「大概又有十年可以太平。」
肖碧暗暗叹口气。
一个下午,妹妹却旧事重提:「那个女人,真是我同弟弟的生母?」
肖碧点点头。
过一会儿妹妹说:「我们是不会跟她走的。」
肖碧答:「她并无不合理要求。」
妹妹又说:「我长得并不像她。」
「不.你像父亲,有张圆面孔。」
妹妹放心了,过些时候,过来握住肖碧的手,「妈妈,我爱你。」
一个人的时间用在什么地方是看得见的。
「她会不会再回来?」「我不知道,假使她再出现,我希望你们与她沟通一下。」「我不认识她!」「尽量试一试。」「我希望她永远不要再回来,我有一个母亲已经心满意足。」在很寂寞很失意的晚上,谁不想抛弃旧的一切去追求新的风景。可是很少有人真正提得起勇气走得开。赵荣荣失去的,肖碧看得到,她得到的,也一定不少吧,肖碧不会替她担心。她的野心是追求快乐,求仁得仁,是谓幸福。晚上,林维峰说:「结婚周年,要好好庆祝。」「为什么?」肖碧奇问,他从来不作兴这个。「两人在一起生活,需要天大的缘分,我们要庆幸上天恩赐。」这根本不似维峰的口气。肖碧笑了。
维峰又说:「得到的方是最好的。」
得不到的,管它呢。
观点已经变了.
一家四口,在结婚纪念日特地去拍家庭照。
妹妹说:「妈妈拍得美极了。」
弟弟笑着过来看:「比英国女皇还好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