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郭点点头,“他是一个好好先生。”
方雅子遗憾地说:“大都会里,这样的人是没有地位的。”
“都会有许多畸形的事。”
雅子笑笑,“不过,宋立成已于一年前结婚,他那年轻娴淑的妻子在上月养了一对孪生儿,我去看过,十分可爱。”
小郭忽然问:“有无后悔?”
雅子失笑,“没有,怎么会,他人的幸福,不是我的幸福。”
“你们仍是朋友?”
“当然。”
“那也好。”
“三年内我又升了两次,我已是一个部门的主管。”
小郭看着她,由衷地说:“你会升至董事。”
“谢谢你郭先生。”
小郭与她走到会场门口:“有无查到当年写告密信的是谁?”
“没有,”雅子说:“重要吗?”
小郭摇摇头。
“说真的,我还有点感激那个人呢,他叫我看清楚宋立成,也叫我看清楚自己的需要,没有那封信,也许我已与宋立成结婚,还有,离了婚。”
小郭沉默一会儿问:“恕我冒昧,方小姐找到对象没有?”
雅子摇摇头,“是有一两个比较有可能的人,可是都十分jīng刮,你虞我诈,很难jiāo心。”
小郭莞尔,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,十全十美的事。
雅子再补充一句:“那时,立成待我,真是全心全意。”语气中不无遗憾。
他们在门口道别。
一辆司机驾驶的车停在门口,小郭看着方雅子上车。
他扬扬手。
天下雨了。监护人
朱云生刚来得及见好友最后一面。
谢柏容握住云生的手,已经非常疲倦,她轻轻说:“答应我,把安琪送到温哥华她父亲处。”
云生忙不迭点头。
谢柏容笑了一笑,脸容忽然之间变得很年轻很年轻,她久病枯槁的皮肤出乎意料地转为皎洁,然后,她静止不动了。
云生泪如泉涌,紧握好友之手,直到看护来劝她离去。
谢柏容是云生中学与小学同学,算起来,还比云生小几个月,她俩一直qíng同手足。
谢柏容女儿谢安琪正呆呆坐在长廊木凳上。
云生抹gān眼泪走到那十六岁的少女面前。
安琪抬起头。
“她去得相当安逸。”
安琪不语。
云生说:“她希望你到温哥华跟你父亲。”
安琪用倔qiáng的目光看着云生,“我不去。”
“这是你母亲的遗嘱。”
“她从来不知自己做些什么,我根本不认识父亲,他已再婚,另外有孩子,早已放弃我,这回子叫我巴巴去跟他作甚?”
“我会跟他联络。”
安琪似不甚悲伤,她站起来要走。
“你往何处?”
云生忽然觉得从这一刻起,安琪已是她的责任。
“我到同学家借宿。”
“你还是回外婆家吧。”
安琪苦笑,“外婆从来都不喜欢我,她认为我是母亲的负累,若不是我的缘故,母亲早已改嫁,他们都讨厌我,现在母亲已不在人世,我不必再回外婆处。”
云生不yù与这少年分辨,“那么,你跟我回家。”
“你的家?”安琪蛮有兴趣。
“是,我的家,半山,两千多平方尺,背山面海,你会有独立睡房与浴室,如何?”
“我可自由出入?”
“依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