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碧芝笑了。“我们像是生活在两个不一样的世界里。”
正康微微笑。
这个约会,其实比许多其他约会都愉快。
正康把名片jiāo给朱碧芝。“有事找我。”
碧芝鼻子有点酸。
他送她日家。
据她说,她只租人家一间房间住,房东很噜嗦,不让她煮饭,而且,孩子生下来之前就必须搬走。
本来,女孩子最矜贵的避难所是娘家,可是碧芝说:“我母亲觉得羞耻,不愿开门。”
可以说是走投无路了。
正康独自回家,开了录音机,听到侄子正好练到那曲“许久许久之前”,琴音缠绵,像是恋恋不舍少年时美好光yīn,也难怪,那的确是人类最无忧无虑的时候。
第二天一到公司,那几个损友已在等他。
“呃,正康,对不起——”
正康扬扬手。“我要去大班房,有话容後再说。”
正“康,你先听我说。”
正康已经走向老板的办公室。
那三个人只得等他。
不到二十分钟,正康满面笑容地推门进来。“咦,你们还在?正好恭喜我。”
“好家伙,莫非你又升了?”
“正是,下个月调营业部做副主管。”
“这小子鸿福齐天。”
大家艳羡半晌,已忘了道歉一事。
“正康,请我们吃鲍参翅肚好好庆祝。”
“只一顿饭?正康,我们陪你到东京庆祝才真。”
“啐,你有什麽功劳,是头一号损友。”
“你才是酒ròu朋友。”
嘻嘻哈哈,高兴得不得了。
正康咳嗽一声。
“对了,正康,你想说什麽?”他们静下来。
正康看著何景昌。“你是朱碧芝的朋友?”
何君忙不迭否认。“不过是普通相识。”
“她环境窘bī,想个办法帮帮她。”
何景昌连忙摆手。“正康,你现在几乎是我半个上司,我请你原谅我们,忘记昨晚的玩笑,我也向你保证,以後绝对不会再犯。”
“对,反正又没有人受到伤害,我们改过也就是了。”
他们拉开门就走。
“喂喂喂。”
越叫越走得快。
可是,王正康没有忘记朱碧芝。
雪白的面孔,动人的大眼睛,无奈的语气,都教他一合眼便想起来。
过几日,他忍不住到她家去探访。
他送她回去该晚,记得她说住在那幢旧房子三楼,三楼只有两个单位,不难找。
他敲门,有人来应,原来甲座住的是外国人,很客气的说并无朱碧芝其人。
乙座屋主是华人,也很客气。“我们没有房客。”
“是一个年轻的孕妇。”
“从来没有。”
“是搬走了吗?搬往何处?”
“先生,你弄错了。”
正康也不明白他何以会这样著急与失望。
人海茫茫,他失去她的影踪。
问过何景昌,他也摊摊手。“不知道她去了何处。”怕得罪这半个上司,他急急开溜。
他们同正康也疏远了。
现在同正康来往的同事,都比较正气,也都懂得收放,不过却有同一嗜好,那就是为他介绍女朋友。
正康的约会比从前多,人也比较开朗,不过,仍然没有成家对象。
其中,吕日朗与他最谈得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