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天下雨了,承诺醒觉,该回去了。
“小如,小如。”她站起来叫。
那孩子并不理睬她,躺在糙地上看天空。
承诺过去拉起她,“唉,你同我一样的笨,钝手钝脚,慢了一步,什么都落空。”
小如在归途中一言不发,承诺给她一包巧克力糖。
到家,一按铃承佑就来开门,“回来了。”
屋里另外有人,是叶家相熟的邓海能律师,正在读文件给女主人听。
一位中年太太伸手接过小如。
承佑说:“这是邓律师介绍来的保母。”
小如并不认生,跟着保母去梳洗。
承诺掩饰心中疑惑,一声不响。
邓律师站起来,“二小姐,你姐姐已经正式命你做小如的监护人,她如有不测由你保管小如的财产,到她廿一岁。”
承诺一怔,什么,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。
她缓缓坐下,不敢露出兴奋的样子来。
“你姐姐诚心邀请你来与她同住。”
承诺心中摇头,不必了,免得三更半夜被她叫起来照顾哭闹的小如。
“二小姐,请问你有什么意见?”
承诺清一清喉咙,“我姐姐会得痊愈。”
邓律师弯一弯腰,“我们都这样祝祷。”
“姐姐,你不必挂心,上天会保佑你。”
承佑叹口气,“幸亏我还有个好姐妹。”
她累了,摆摆手,上楼去休息。
承诺告辞之前到厨房去兜了个圈子,刚才用过的茶具已在洗碗机里洗净。
她离开姐姐的家。
回到自己的小公寓,那环境具有天渊之别。
窗户很少开,工厂区空气浑浊,大厦对大厦,只得长年用一架小小冷气机,承诺不大愿意收拾地方,杂物堆满空间。
她关上门,甩掉鞋子,开了瓶啤酒,对牢樽口喝。
做淑女讲条件,快了,不久将来,她叶承诺也可以头缚名贵丝巾,坐在开篷跑车里,做一个名媛。
承佑如有不测,她就是监护人,承诺忽然歇斯底里地笑起来。
她已经辞去卑微的工作,仍然装作很忙的样子,其实,除出到承佑家,已没有什么事可做。
第二天,她到邓律师处问个究竟。
她试探地问:“做一个监护人,责任很大吧。”
邓律师微笑,“你不必担心,叶小姐你天生有照顾人的本事,所以你姐姐才会把小如托给你。”
“那么,姐姐给我什么权益?”
“你可以签名动用产业。”
“啊。”
“也就是说,你与小如都是你姐姐的财产承继人,直到小如成年,才把一半财产jiāo还她。”
承诺张大了嘴。
邓律师也说:“她绝对信任你。”
后几年在姐姐身上用的苦工见了效。
承诺离开律师办公室。
她到附近一间珠宝店去,不,不是买,而是卖。
她在老板面前取出一副耳环。
“咦,”老板惋惜地说:“叶小姐,这副耳环,是郭先生送给郭太太的生日礼物,你看镶工多么jīng致。”
承诺微笑。
“我们愿意六折收回。”
承诺取过支票后走出珠宝店。
耳环从姐姐梳妆台抽屉不问自取,是,不然,生活费用从何而来。
承佑的头发都掉光了,还要耳环来gān什么,她这类身外物特别多,小如将来也用不着,不见了,她亦不知道,根本没有时间心思去盘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