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?”我瞧瞧案头日历。“我今早并没有约见任何人。”我说。
“是,但这位小姐要见你。”女秘书说:“是洋人。”
我说:“请她进来。”我好奇,谁?
来客推门进来,我一看马上倒胃口,我知这是谁,原来是那个假公主假什么。
她倒是很jīng神焕发,一屁股在我对面的沙发坐下,把身子趋到我面前。她说:“今天我经过中环顺带来看看你,明天我又得去东京。”
我一点兴趣也没有。她今天穿牛仔裤、绒布衬衫,身材倒是很好,胸大腰细。腕上戴着几只时髦的K金镯子,像一个爱玩的飞机女侍应生。
“王,这些日子你可好?”她一本正经的问。
“好,托福。”我淡淡的说:“要喝杯咖啡吗?”
“谢谢。黑咖啡。”她来不及地说。
陛下,我心裹说,您的仪态,陛下。
咖啡送进来,她猛然喝数口,叹口气。
我并不喜欢她,奇怪、我对于送上门来的女人永远不感兴趣。为了礼貌我会给她十分钟。
我闲闲的问:“作为一个女大公而在东京工作,欧洲皇室允许吗?”
“哦,”她煞有介事地说:“十年八年前是没有可能的,现在我要争取自由——谁高兴老住在堡垒裹?”
“你的堡垒在哪里?”我微笑,“在东京?”
“不不,在慕尼黑。”她的面皮倒相当厚,“我在东京一间时装店做顾问,当然我在东京有私人公寓。”
“香港呢?在香港住半岛酒店的皇室套旁?”我并不放松她,却也不拆穿她。
“半岛又客满了。”她耸耸肩,“我们只好住别处。”
“做女大公很有特权吧?”我又问。
“不好!”她伸伸腿,“我不喜欢,男人们认识我,不是为了我本身,而是为了我的名衔。他们带我到美心吃饭,处处介绍:‘这是女大公米凯拉……这是……’我真受不了。”说得真的一样。
我有点佩服她!但我还是站起来说:“谢谢你来看我,米凯拉,但是现在我要去参加一个会议,所以——”
“再见。”我礼貌的说。
“再见。”她说。
女秘书把她送走后进来问我:“她是真的吗?”
我说:“当然是假的。”
“但卡片上明明说是女大公!”
女秘书说:“我查过字典,女大公是奥地利亲王的女儿。”
“奥地利亲王的女儿到香港的写字楼来gān吗?她应该与查理斯王子在跳舞观剧才是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她是冒充的?”女秘书睁大眼。
“百分之一百。好,让我们开始办正经事。”
后来我想这洋妞也不容易,这么样子老看面皮到处混做人是越来越难做了,毫无疑问。
没过多久在另外的舞会中又遇见了她。我不能记得她的假名,太长。在浅水湾酒店,她喝得已经大多,不停的说话,不停的笑,身边一个高大的欧洲男人,有点蜡烛相,在作其护花使者状。
这个可怜的女大公。
我走过去招呼她。“米凯拉。”
她转身看到是我,脸上有点羞愧相,但马上换上一个勇敢的笑容。“嗨,王!”
“想不想到沙滩走走?”我接过她手中的酒杯。
“好的。”她沉默下来。
米凯拉沉默的时候倒还可爱,灰绿色的眼睛非常大,非常具xing感。我们在沙滩上缓步。
她仍穿看那件黑色的长裙,裙子有点脏,早就该拿到店里去gān洗。
“你好吗?”我问。
“我喝醉了。”她很沮丧。
“为什么?”我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