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这些并没有阻碍我们之间的jiāoqíng,廿多年来我们天天在一起,比兄弟还亲热。
那时小张有个女朋友,她问小张:“你是不是最喜欢我?”
“当然不,”小张很吃惊她会问这样的问题,“我最喜欢李威利。”
李威利是我。
小张的女朋友脸上僵住,她问:“那么其次呢?”
“其次?其次是我的音响设备。”他傻里傻气地说。
女朋友掴他一记耳光不打紧,跑出去造谣,说李威利与小张是同xing恋。
有些女人是这样的,如果男人抵受得了她的引诱,她就受不了这种刺激,于是这男人不是同xing恋就是xing无能。
可是小张与我,的确还是如此友好。
是次周末,因为我不想去死,故此到小张家听他那套超级音响设备。在欣赏莫札特的A小调奏鸣曲K三一零的时候,我想到了那个图书馆的助理馆长。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女子。
她不是很年轻了,但是二十世纪末的风气不一样,三十岁左右的女子才是最成熟最独立最具才华的huáng金时代,非要到这个时候,她们才能对生活人qíng世故有一定的谅解。我不是说小女孩子不可爱了,不不,小女孩子永远如朝阳般骄艳,只是我qíng愿在人生旅途中选择一个可以共患难的伴侣。
所以我放弃了琪琪。因为我看到了更成熟的女xing。
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。
那日我到研究图书室去寻点资料,看见她不厌其详地低声向一群女学生解释有关图书馆工作进行的qíng况,她高雅,幽默,漂亮。穿一套颜色素净的衣裙,凉鞋,脸上没有什么化妆,但是皮肤很好。
我心里想:李威利,这位小姐值得追求。
于是我藉词问管理员:“她是谁啊。”
管理员说:“我们的助理馆长周小姐。”
我问:“周小姐是唯一的助理馆长吗?”
他说:“啊不,还有两位是洋人。”
嗯。
小张问我:“喂!音乐早已放完了,你那耳机怎么不除下来?”
“啊!”我除下耳机。
小张说:“李威利,你有事瞒着我!看你那样子,魂不守舍的,有好几日了。”
“我有什么事瞒着你的?”我白他一眼。
“老朋友了,”他嬉皮笑脸的,“你瞒不过我。”
“你算了吧你。”我没好气,“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,好了没有?”
“不要这样对我说话!”小张指指我的鼻子,“别忘记我们是同xing恋人。”
“放狗屁。”
我也不知道为何我不敢向小张披露有关周小姐的事。
怕小张抢?不会。我与他都不是有兴趣抢东西的人,可是我为什么没有告诉他关于周小姐?
也许在心底,我想保存一点秘密。
没过多久,我到图书馆去,藉词要找资料,结识了周小姐。
“周芷君。”她伸出手。“我很乐意帮你的忙。”
真大方得可人。
于是我们成了朋友,熟的很快,无所不谈。
一次吃饭的时候她说:“……我母亲因我没对象,故此取了我的时辰八字去批命。”
“算命的人怎么说?”我好奇。
“一两金子批一个命,也不知准不准。”她笑说:“说我将来要嫁个属蛇的人。”
我的心砰一跳,我正是属蛇的。
“一定是肖蛇?”我问。
“我也这么问,那算命的据说准的不得了。”她耸耸肩。
我坦白出来,“我是肖蛇的。”
“啊?”她笑,“倒是巧。我记得当时跟母亲说:既然那么准,以后凡是不肖蛇的男孩子,就不必踩他,立刻淘汰。”她笑的不可抑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