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个木匠,一个农夫。”他访:“耶稣也是木匠的儿子。”
“还是原子物理学家找妻子比较容易。”我笑说。
“不一定,我还没找到。”
“要不就是花太多了,眼花探乱,要不就是你太挑剔。”
“我不想结婚,除非我见到了一个……我要的女子。”
“我们有一个表妹,或者……”我问。
他缓缓吞下一口咖啡,“你表妹可像你?”
我听了这话,呆了一呆,我拨翻了半杯咖啡,我连忙站起身来,怎么会呢?为了他一句话?人家只是问一声而已。我勉qiáng的笑了,“自qiáng说得我真没错。”我说,我找了擦布。
他很镇静,我喜欢看他,他像一幅图画一样的好看。我微笑了,我太紧张了,我说过,遇见好看的男人,我总犯这个毛病。
他抿着嘴肴我,“你们结婚有多久了?”
“四年,差不多四年了。”我答。
“你们是一见钟qíng的?抑或是慢慢培养感qíng的?”他问。
“都不是。”我答。忽然之间我想讲真话了。
他抬起了清澈的眼睛。我决定把真话告诉他。
“你要听故事?”我问:“我爱上了一个男孩子。他比我小八个月,我完完全全的爱上了他。他有那样广阔的额角,柔软的嘴唇,方正的下巴,我爱上了他。”
他垂下了眼,“然后呢?”
“他与一个比我幸运的女孩子走掉了。我嫁了自qiáng。”我说:“就那样简单,然后四年就过去了。觉也不觉得,四年就过去了。这是我的生活。”我说。
我说得很平静。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这个故事,但是他是个陌生人,我却告诉了他,他应当明白,“你明白,是不是?”我问:“爱qíng,像一块冰。”
“是的。”
“在这个之前呢?你在哪里?”他柔声问。
“在这里,在家里,在父母的家里。”我说。
“我来迟了。”他说。
我怔怔的坐着,太阳还早,但我也有一种迟了的感觉。
“你应该剪掉头发,”他说:“像一只蝴蝶般自由。”
“我不是一只蝴蝶。蝴蝶是自由的。”我微笑。
“把翅膀补起来,你甚至不属于这间屋子。”─
“你看高了我。”
“没有。你不属于这间屋子,你不属于自qiáng,你是自由的,你在这四年里失去了信心,把它找回来,剪掉头发,把一切都剪掉。”
“没有束缚,我会害怕。”
他笑了,“我实在是来迟了。”
“是的。”
“我从未想到会在此处看到你。我以为我会见到一个胖胖的、和善的少妇,自qiáng的妻子。但我看到了你,我不相信我的眼睛,自从十年前,我便一直在找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孩子,我背熟了我的要求,我太熟悉你了,你的睑容,你的举止,你的一切,我认识你已经有十年了,你明白吗?丹朱?我不是陌生人,我十年前就认识你了。”
“你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?”我肴着地。
“你。”他简单的说。
他的声音很温静,像一注水一样。
我的眼泪掉下来。“你明白我?”
“我明白。”
我笑了,“那么至少我不是神经兮兮的一个人,像自qiáng说的那样。”
“他该娶任何一个胖胖的、和善的少妇。”他低声的说。
“我们都错了?”我问。
“时间,时间不对。”他喃喃的说:“昨天你一开门!我几乎惊得昏过去。你终于出现了,却在一间这样的屋子里,一个我同学的妻子。但我终于见到了你,确实了你的存在,我觉得我应该满足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