象以前一样,我并没有趁此机会撑足了篷向上司献殷勤。
很久之前我已经发觉自己对人很冷淡,经过这事,更加孤拐,无法与同事融洽起来。
我在下班的时候收拾好文件,准时走。
其他的同事起码还打算多留十分钟,没事做也在纸上画乌guī,表示忙碌。
萧先生走过来,跟我说:“有一件事,你比较在行,我想请你一块去走一次。”
我很讶异,已经下班了,什么事?
“烦你今天超时工作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只要是公事,便没问题。
女同事们投来艳羡的目光,即使是公事,也昌好的,能够与萧先生单独出去,哗!
我挽起皮包与他出去。
他驾车。萧穿一套呢西装,非常沉着的颜色与式样,配条文静的领带,我坐在他身边,有种和煦的感觉。
我们到一家厂去看货版,他觉得不错,正是我熟悉的题目,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清晰表达我的意见。
办妥公事后他邀我晚饭,我肚子忽然饿起来,胃口恢复机能,说希望吃日本菜。
我们坐下来,我也不理他,先叫一小瓶清酒。
以前端木老说我没女人味,总等不及男伴问冷嘘暖,什么事都亲力亲为,想想真惨,男人看得起我,把我当男人,所以我不能再降级当自己是女人。
我很沉默。这是我一贯的作风。
我没说话,萧倒说了,“我查过记录,你仿佛在公司里不大如意。”
“也不算挺不得意。”我微笑。
“上半年的表现不大好,是因为家事的缘故吗?”我喝一口酒,“下班了,不想说公事。”
他点点头,“你好象不大喜欢争。”
我还是微笑。怎么争呢?老板有电话来,我与别人同样坐电话机羊,别人有胆子把我伸出拿听筒的手挡开,喝声“我来!”就咕咕哝哝跟老板说起来。怎么急呢?
我说;“我是有点惰xing,也相信命运,不过他们老说:xing格控制命运,所以也不能怪人”。
“也不想改?”他问。
我说:“哪里还有得改?三岁看八十,都二十多岁的人了,哪里有得改?”
他说:“是没有必要,不是错就不必改,每个人xingqíng不同,是以有些人适宜从商,有些人适宜gān艺术。”
我笑,“我空有艺术家的架势,而没有艺术的天分。”顺手gān了手中的酒:“晚了,萧先生,我想走了。”
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“不必了,大家同事,何劳送来送去的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
我到门口,伸手招了部计程车,便坐上去,“再见。”我说。
第二天在公司见到他,绝口不提前一天的事。
后来那些货的合同、jiāo易,就jiāo在我手中,忽然获得信任,我jīng神稍佳,我同我自己说:仿佛有一丝阳光了。
同事们对我发生了新的兴趣,不那么排挤,但到这个时候,我对世道已惯,此心倒处悠然,也无所谓了,天无绝人之路,一切事要处之泰然。
连董小姐都对我不错,我发觉她与都不喜欢来不及拍马屁的下属。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奉承,但大多数人都比我滑头,他们没进公司,已经把人与打听得一清二楚,一开头就知道怎么做,姿态美妙,效果自然不同凡响,我实在太懒散,现炒现卖,加上家庭变帮,更没心qíng去兴轰轰地办事,也是应该如此。
但脾气怎么改呢。
不可能有得改。
我是跟了爹那不làng遗传,他一辈子穷教书,一辈子没得意过。
白天似乎已经心qíng平息,一切与常人无异,最怕半夜醒来,胃痛得不能入寐,坐在chuáng头细想从前,朦胧间不如意之事拂之不去,把我笼罩住,几乎窒息。我时时常流泪,白天又忘得一gān二,从头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