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说:“不算得了,我认识许多人赚了钱自己读大学的。”
周太太说:“成辉,你真该学学这种毅力。”
成辉总是笑。
我说:“他很好,并不是一般传说中的公子哥儿那种德xing,他很发奋做事。”
成辉耸耸肩。
这顿饭吃得很轻松。
我并没有发表太多的伟论。
成辉把我送回家的时候说:“他们很喜欢你,说你是完全不同的一个
人。”
“跟谁不同?”我问:“你以前的女朋友?”我想起在停车场冲出来与我jiāo涉的那个女子。
“跟我三个嫂子。”
“她们都很出名美丽。”
一个是电影明星,另两个是名门之女。
成辉说:“她们也很好,不过你跟她们不同。”
“我的主张特别多。”我笑。
“他们并不介意。”
我很介意,有一个女朋友嫁入豪门,光是过节时办礼物就穷三代,还得代娘家张罗了送到夫家去,一年不知多少人生日,烦都烦死。
我笑一笑。
“你光是笑有什么用?”成辉有点生气。
“这是无可奈何的笑。”
“你的理想夫家是怎么样的?”成辉问。
“门当户对,老人家有点节蓄,住得很宽裕,有两个佣人够了,爱孩子,”
我不假思索地说下去:“可以照顾我们,但不必太有钱。”
成辉说:“我父母觉得你最可爱的地方便是嫌他们钱多。”
我笑出来。
“每个媳妇都可以得到三套首饰,完全属于她们自己,戴完不必归还保险箱。”成辉说。
我温和地说:“有什么是不必付出代价的呢?连人都锁进笼子里,何需担心保险箱?”
成辉无奈,“嫂子她们穿衣服都是一流的,拿信用卡去名店签个字就可以无限度地买,爸妈喜欢媳妇穿得好。”
“我穿得不好吗?我也是件件名牌呀,”我说:“嫁人后烦恼也多得不得了。”
“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乐天知命的人。”成辉说:“我服贴了。”
每样事要付出代价,真的,我已经在付。
在公司里,总经理对我客气得不得了,大概认为我快要成为周家的媳妇,
轻易不肯得罪我,一传十,十传百,大伙儿都对我刮目相看。
因为我不是胡乱在外承认谁谁谁是我男朋友,是周老先生及夫人亲口说的,身分又不同。
事到如今,别的男人也不来约会我了。
过一两日,成辉说:“爸爸说,要搬出来住不大好,怕其他的嫂子要有样学样。”
“你要搬出来往?”我故意装佯。“纫玉!”
“为什么你要独自搬出来住?”“你正经点好不好?”成辉问。
“十划还没有一撇的画。说来作什么?
“跟大人住是有好处的。”’他说:“方便。”
我但笑不语。
不是我。我不需要大人照顾。大人七点半起chuáng,我也要七点半起chuáng,大人十二点正吃午饭,我吃不下也要吃。大人肩着的老佣人,动不动给新媳妇看面色。
不不不。
“我真是说不服你?”
“成辉,你又何苦要说服我?”
“我已深深爱上你。”
“呵?什么时候发生的事?”我讶异,”我以为咱们是君子之jiāo。”爱,真是的。
“气死我。”他摇摇头。
我温和地说:“气死你我才不想,谁送玉簪花给我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