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康讶异，“不会吧。”
“怎么不会，不然的话，为何有那么多母亲沦落在养老院中。”
“你不会。”
“你保证？”常chūn取笑他。
“妈妈永远同我一起住。”
常chūn讪笑，她才不要。
她还想维持最低限度的尊严呢，住在儿女家中，站不是，坐又不是，妨碍年轻人生活自由，他们说话，不听不是，回答也不是，帮忙做家务呢，顿时变成老妈子，袖手旁观呢，又百般无聊，常chūn不屑侍候他们眼睛鼻子，她会一个人住到小公寓去。
她会照顾自己，健康若真正不允许，她愿意聘请看护作伴。
谁耐烦同儿子媳妇合住。
比这更不如的，乃是与女儿女婿同居，女儿主持一头家还不够辛苦，老妈如何忍心去百上加斤。
当下她跟安康说：“去，去叫醒妹妹，肚子该饿了。”第七章
先把简单行李收拾好。
在咖啡店与餐厅之间，常chūn选了西菜厅，因为猜想安福全他们会在咖啡店。
结果又碰上了。
小女孩白白不住哭闹踢叫，令全餐厅客人为之侧目。
安福全紧皱眉头面孔铁青不出声。
董女士似失去控制，她忽然伸手拍打了女儿一下，结果小白白哭得更厉害。
这时安康忽然静静走过去，一声不响，伸手抱过白白。
那小女孩抽搐着伏在他怀中，马上停止叫喊。
安康一径把她抱到常chūn这一桌来。
整个餐厅松了一口气。
琪琪友爱地喂她喝水。
小女孩分明是闹累了。
伏在哥哥怀中，不住啜食拇指。
常chūn替她叫了一客热牛rǔ，喝过之后，她沉沉入睡。
安康把外衣包住她，免她着冷。
琪琪说：“白白脾气好大。”
常chūn笑答：“你比她还差，不信问哥哥。”
一桌人吃得饱饱，白白小睡醒来，刚好一起吃冰淇淋。
奇是奇在那边并没有来领回女儿。
林海青倒是来了，一看，两个孩子变成了三个一般浓睫大眼，便不敢出声，只怕最小那个也是常chūn所出。
常chūn顺口为他们介绍：“这位是林海青哥哥。”
海青开头欣然答应，后来一想，不对，“我怎么矮了一个辈份。”
“差不多就算了。”常chūn笑。
这时，她看见白白胖胖臂膀上有五轮红印，分明是她母亲的巨灵掌，不由得ròu痛，便把冰淇淋上所有红樱桃赏给白白吃。
幼小孩子看样子已经浑忘刚才不愉快一幕。
常chūn温言好语同她说：“你何故发脾气？”
白白不回答，两岁那么小的人儿也知道违避不愉快话题。
常chūn像是自言自语：“做妈妈的最累，孩子不听话，心中气恼，白天又得上班，没有jīng神怎么应付？”然后看着白白，“你要同妈妈合作啊。”
林海青骇笑，“她听得懂吗？”
常chūn一本正经，“怎么不懂，小动物都懂。”
白白只是低着头吃樱桃。
“吃完了，跑回妈妈那里去，同妈妈说对不起。”
白白没有回音。
可是过一刻，吃完了，她自动爬下椅子，仍由安康把她送回去。
林海青这才肯定幼儿是别人的孩子。
他唤侍者结账。
待他们抬起头，安福全一桌已经离开，从头到尾，没有过来打一个招呼，没有道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