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家骏点点头,“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好母亲。”
常chūn忍不住问:“你去瞧过瑜瑜没有?”
“我这就去。”
常chūn还有许多话要说,可是只觉胸前闷塞,一觉醒来,原来琪琪的脸压在她心口,红日炎炎,不过是做了一个梦。
常chūn啜啜亲吻琪琪的脸,呢喃道:“妈妈的小公主,妈妈的亲生女,琪琪是妈妈的宝贝蛋。”
安康走过,知道那是母女间至独特的感受,做儿子的将来是男子汉大丈夫,不可能享受得到,便耸耸肩轻轻走开。
常chūn紧紧拥抱女儿。
她在心中说:“张家骏,有生之年,我都会尽我卑微的力量照顾琪琪,你放心吧。”
现在的母亲不比从前的母亲,现代女xing力大无穷,站出来,发起雌威,吼一声,还真管用,正是要面子有面子,要人qíng有人qíng,出钱出力,在所不计。
不比以前,孤儿寡妇只会搂作一团哭泣,任人欺诈。
常chūn多年来身兼父母双职,挥洒自如,暗自惆怅,又是另外一件事。
话虽如此,不过朱智良女律师讲得对,琪琪应得的那一份遗产,却应当争取。
第二天,安福全约常chūn午饭谈正经事。
常chūn同常夏说:“算是幸运了,不能共同生活,不能做朋友,却还不至于反目成仇。”
做妹妹的只得如此说:“他们确还算是有人格的人。”
常chūn感喟道:“我知道有人离了婚二十年还不能摆脱前夫来要钱。”
常夏的答案很简单:“报警。”
常chūn依约去见第一任前夫。
安福全开门见山,“史必灵,老老实实,你有没有困难?”
常chūn于是老老实实答:“没有,安康大学学费都已准备好了。”
安福全放下心,很钦佩地说:“史必灵,你真能gān。”
这句赞美之后有多少血汗泪,且莫去理它,此刻常chūn却挺起胸膛,接受荣誉。
她且谦虚道:“这是做现代女人至基本条件,人人如此。”
安福全公道地说:“史必灵,我这个小男人不会叫你辛苦,安康的学费归我。”
常chūn客气,“谁出都一样,不必计较。”
分了手反而相敬如宾起来,可见双方是qíng不投意不合,人还都是好人。
当下常chūn微笑,“没有旁的事了吧?”
他只是担心他的儿子。
安福全却忽然轻轻说:“我也许会结婚。”
常chūn一怔,没想到她会是第一个接到消息的人,故此客套地微笑,似一个长辈般口吻:“是董小姐吧?”
“是,”安福全承认,忽然无缘无故替新对象申辩,“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子。”
常chūn连忙附和,“我肯定她是。”
安福全笑了。
接着,常chūn最怕的那件事来了,安福全说:“也许,几时有空,大家可以见个面。”
常chūn连忙说:“我忙得不可开jiāo,改天再说吧。”
安福全同她生活过,当然知道她脾气,只是笑。
回到店里,埋头做账,半晌抬起头来,只觉寂寥,人人都结婚去了,只剩她一个人。
常chūn又讪笑,她也不赖呀,有两次正式结婚记录,足以jiāo差有余。
现在想起来,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与jīng力。
两段婚姻,两个孩子。
当年两次都紧紧把孩子抓着,除出常夏,人人都不以为然。
常夏说得好:“只有你的亲生儿会来扫你的墓。”
常chūn没想得那么远,吓一跳,“这话好难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