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生母呢？”
“她嫁进豪门，生活很好，我们见过一面，她丈夫不知道有我这个人，我也愿意替她保守秘密。”
“如果你长得像令堂，那么，你们都是美女。”
少女谦曰：“我很普通，不及她十分一。”
常chūn暗中算一算日子，少女出生时，张家骏还是高中生。
“常小姐，他是不是一个好人？”
常chūn义不容辞地答：“是，张君人品纯良，假如他知道你的存在，他会对你负责。”
“你说得对，常小姐，我生母没把怀孕一事告诉他。”
“她一定非常坚qiáng独立。”
少女很明显得到她的遗传。
常chūn问：“你怎么会找到我？”
“呵我委托一位姓郭的私家侦探……我造次了，请常小姐包涵。”
常chūn说：“我有张君的生活照，你要不要看看？”
少女颌首，“好得很。”
常chūn自抽屉中取出数帧生活照。
少女指着照片中的琪琪，“这是谁，”她的双目忽然发亮，“这可是我的妹妹琪琪。”
是，她是你妹妹琪琪。
少女绽开答容，“可爱极了，”她兴奋得像是世界从此不再寂寞的样子，“常小姐，请允准我同她通信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
“常小姐，”她凝视这位陌生的阿姨，“连你都肯嫁他，我生父肯定不是坏人。”
常chūn苦笑地接受这崇高的赞美，没告诉少女，人，有时会犯错误。
“我能否保留这张照片？”
“可以，”常chūn把店里的卡片给她，“同我们保持联络。”
“谢谢你。”她与常chūn紧紧握手。
常chūn一直送她到店门口。
少女离开之后，常chūn放下心中一块大石，她摸摸胸口，但觉四平八稳，一点遗憾也没有，她大可以五十年不变，枯燥辛劳地生活下去。
真幸福。
林海青搭讪问：“那美少女是谁？”
常chūn转过头来，“琪琪长大了不知会不会有人家一半那么漂亮。”
海青很老实地答：“不会，但琪琪有另外一种样子，她将会是张琪博士，天文物理专家，把她发现的新星，以母亲的名字命名。”
千穿万穿，马屁不穿，常chūn乐得眉开眼笑。
当天晚上，常chūn做了一个梦。
梦见自己走一条非常崎岖的山路，举步艰难，背上驭着琪琪，已经累到极点。
忽然之间，常chūn发觉安康不在身边，这一惊非同小可，她大声号哭，一边叫：“康儿，康儿！”声嘶力竭。
一路摸索地找过去，幸亏衣衫褴褛的小康儿向她奔着过来，常chūn一把揽住不放，也一并背着走。
无论怎么样苦，孩子总算都在自己身边。
可是就在这时候，有一个巨大的声音同她说：“常chūn，常chūn，你忘了你还有一个大女儿？”
常chūn真正地呆住了，她抬起头，望着苍天，恍惚间好似真有一个大女儿生在不知名的地方，那孩子思念生母，正哀哀痛哭。
常chūn心头一阵剧痛，仿佛利刃贯心，泪如雨下，但觉生不如死，跪倒地上，嘴里发出呵呵之声。
“妈妈，妈妈。”
常chūn睁开双眼，发觉适才做了个噩梦中的噩梦。
琪琪正蹲在她身边，“妈妈，你又做梦了。”
常chūn抹抹一额冷汗，“妈妈吵醒你？”
琪琪笑着跳上chuáng来，“不要紧。”
常chūn抱住琪琪，一直流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