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姨歉意的说,“我们这里什么都没有。”
萼生豁出去,“没关系,我不怕。”
洗了脸,不但没有好转,麻痒渐渐扩张,萼生只得死忍。
阿姨问:“萼生你这次只逗留十天八天吧?”
“我临走前必定再来看你。”
“好几个钟头的车程,不必麻烦了,替我问候你母亲。”
“阿姨,外婆故世,我妈没回来,你怪不怪她?”
“我们赶到医院,老人早已魂归天国,严格来说,谁也没送到终,况且,平日还是数你母最肯出钱出力。”
萼生听到这句公道话,才松下一口气。
“天色快晚,你回去吧。”
萼生点点头。
母子两人送亲人到路……
小刘揶揄萼生,“没有勇气上茅厕?”
萼生白他一眼,下车再次与阿姨拥抱,才依依不舍上车离去。
在车上她沉默良久,经过此役,已把小刘当作熟人,因问:“路边尚有街喉,为何自来水管不敷设至和平乡?”
“上头有上头的方向,”
“又是不够分数?农民缴的税可不少,都用来gān什么,装修大都会的门面?”
刘大畏没有回答,过一会儿,他说:“小姐,我要是你,千里迢迢来到人家客厅大堂坐着,就不会随口批评家私陈设。”
萼生冷笑,“警告?”
“为你着想。”
萼生叹气,她有点自顾不瑕,摸一摸额头,只觉发熨,要命,乡间一日游,好象已经叫她吃不消。
萼生倒在后座,昏昏入睡。
醒来是因为拿电筒照她的脸,她擦擦双目睁开眼,“什么事?”车子已经停下来。
“小姐,”车门被打开,“请出示阁下身分证明文件。”
是两个穿制服的警察。
萼生头晕身热,十分驯服,取出护照给他们视察。
其中一名说:“陈小姐,你好象不大舒服,回到酒店,我建议你马上找医生看。”
随手把护照还她。
萼生点点头。
“去吧。”
小刘得令,速速把车驶走。
这时已可看到公路尽头灰色天空下大都会高楼大厦的剪影,白森森,有点可怕,萼生不由得闭上双目。
刘大畏问:“你觉得怎么样?”声音充满关注,“忍一忍,马上给你叫医生。”
萼生羞惭地呻吟,“我真无用,全身痕痒,混身发熨。”
“你会不会对猪只敏感?脸上都是风疹肿块。”
太滑稽了,太娇纵了,萼生无地自容,无论哪个国家靠她这种年轻人,都肯定前途堪虞。
她问:“刚才那个检查站,查什么?”
“许多乡下人想偷到城内gān活。”
“呵。”
“务农多吃苦,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时间,天蒙亮起来,不停cao作,直至天黑,哪有午饭时间,下班钟数,公众假期。”
“可是我表弟午昌很快活满足。”
“他端是个好青年。”
萼生又呻吟一下。
“你怎么样?”
“我好象要客死故乡了。”
刘大畏实在忍不住,放声大笑起来,响亮豪慡的笑声注满车厢每一个角落,萼生这次一点不怪他,反而觉得他笑声令人振作。
小刘呢,也对这位女客好感渐增,适才看到她对穷亲戚毫无保留的热qíng爱护,端的十分难能可贵,小刘总以为西方大国长大的人,多多少少势利功利,他意外了。
到达酒店门口,萼生像看到家一样,忙不迭跌跌撞撞下车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