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驶走了小轿车。
酒店横门地库是一间唱片夜总会,热闹喧哗的乐声使劲外泄污染了空气,有三三两两打扮浓艳的女郎在门外徘徊。
萼生摇摇头,只要是大都会,就有藏污纳垢的fèng隙。
这些女孩子站在这里gān什么,路人皆知,当然是为着做生意。
叫卫生管理队把整个城市用消毒药水洗刷都不管用。
慢住,她认得其中一个。
稍微夸张的大圆脸,不错的身段,一双眼珠子仍在乱转:这是岑子和的女友傅小欣。
萼生向傅小欣走过去。
有人抢在她前头,那是酒店的保安人员,他用很轻蔑粗鲁的语气yù把那几个女孩子赶走,他甚至已经伸出手来拉她们的膀子。
萼生连忙说:“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,我叫她在大堂等!不知恁地她竟跑到这里来看热闹。”
萼生拉住傅小欣。
傅小欣惊恐地点头。
萼生二话不说.拖着她往酒店内走去。
傅小欣身上不知擦着什么香水,萼生觉得刺鼻,皱上眉头。
萼生带她到咖啡室坐下,傅小欣脱了险,神色反而呆滞起来,眼珠也不动了,摆脱那活色生香的姿态,她看上去反而有一分娟秀。
“谢谢你。”她低声说。
“你站在那里gān什么,子和知道吗?”
傅小欣站起来,“岑子和管不到我。”她想走。
“坐下”,萼生按住她肩膀把她推回椅子,“你要回答我的问题,不然我叫司阁来抓人。”
此言一出,萼生掩住自己的嘴,太恐怖了,人xing卑劣的一面毕露,稍有权力,便威吓nüè待起弱者来,嗯,她陈萼生本来不是一个这样的人,今晚是怎么了?
只听得傅小欣说:“我只不过想跟人进去跳个舞,喝杯果汁。”
“叫子和带你不就得了。”
“他哪里有资格!”傅小欣扁扁嘴,“所有夜总会用的都是外币,他进得去?他只有一张会说空话的嘴巴,前两天,还说有办法把我弄到美国去半工读呢,学校、工作、宿舍都已经统统安排好了,还不是讲鬼话。”她气愤得不得了。
那股香水更刺鼻了。
傅小欣说下去:“跳个舞.散散心,有什么不对?”
萼生看看她,“只怕还有下文。”
“那又怎么样?多认识一个有护照的朋友,多一条路,说不定哪一日就出去了。”
“你急急想到哪里去?”
“美国、澳大利亚、日本、加拿大,什么地方都好。”
“为什么要这切离开自己的乡土?”
话才出口,陈萼生便知差矣,果然,傅小欣指着她冷笑连连,“你哪里有资格问我这句话,你一早已经出走,你只不过是运气好,千万不要以为你品格比我高贵。”
傅小欣打开手上塑胶手袋,取出化妆袋,扔到萼生面前,“还你!”
果然是萼生失去的化妆袋。
傅小欣跟着站起来走了。
这一次,萼生没有再阻止她。
轻轻拉开化妆袋拉链,萼生发觉她的粉盒,她的唇膏,她的胭脂,她的香水统统都在。
她的香水!
那难闻刺鼻的味道原来是陈萼生惯用的香氛茶玫。
想都想不到。
人的偏见有多重,在自己身上,是馨香,在他人身上,即是俗臭.
萼生想找个地dòng钻下去。
半晌,女侍拿来帐单,“小姐,我们打烊了。”
萼生这才回房间去。
她打开笔记本子,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,这才发觉一支铅笔不是夹在原来的第三页纸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