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告诉陈萼生,可见很多人都知道。
萼生替舅舅担心。
“到时别忘记来看我们。”苏美芝喜孜孜。
太可怕了,舅母还在做梦。
“岑教授同我说,你最聪明。”
“我?”萼生不敢相信舅舅这样赞美她。
“有很多事要向你请教,譬如说,用旅游证件,最长可以住加拿大居留多久?”苏美芝闲闲地问。
萼生明白了,原来舅舅安排这次会面,不是为她,而是为苏美芝。
她十分惆怅,至今才清楚岑仁吉不是一个有亲qíng的人,不必对他存有任何幻想。
萼生抬起头来,“我们改天再谈吧,今天约了人。”
“什么,你不是一整天都有空?”苏小姐意外。
萼生笑笑,“舅母等我呢。”
只能够这样推搪她。
萼生转身朝停车场走去。
这个时候,她只想抽一支烟,喝杯冰冻啤酒,与要好的朋友打qíng骂俏,算是一天。
刘大畏诧异地看着她,怎么搞的,前后不过廿分钟,兴致勃勃的上楼,一脸懊恼的下楼,谁扫了她的兴?面色黑如玄坛。
他还以为她会在大学堂逗留竟日。
她没有上车来,站在广场的栏杆看风景。
山下有重重的雾,一阵劲风把她的薄衫与丝巾chuī得住身上贴,刘大畏这才发觉她今日穿着裙子,风钻进裙胯,鼓蓬蓬,如一朵大莲花。
小刘想过去说,来,别烦恼,带你去吃烧饼油条,但终于没敢动。
他一向注视她的背影,似想用目光,在她V字型背脊上灼下烙印。
过良久萼生才回过头来,面色已霁。
她一向是个懂得开导自己的人,从小到大,遇到不愉快事,瞬间即忘,绝对不会与自身过不去。
“走吧。”她说。
她发觉小刘戴着一副墨镜,正嚼口香糖。
“告诉我,老刘,”她感喟地说,“你想不想出国?”
他摇摇头。
“你的未婚妻呢?”
他又摇摇头,跟着问:“去哪里?”
“有什么好去处?”
“好去处都不是我可以去得到的地方,所有外国俱乐部的游泳池、网球场、跳舞厅、大菜馆,都没有普通人份。”
“一定有公共设施吧。”
“太杂太乱了,你不会要去的。”
“你好象很懂得判断一个人。”
小刘笑笑,“我送你回酒店,好让你参加现环岛一日游。”
陈萼生到这个时候,真不得不承认她喜欢刘大畏,无他,他逗她笑,多么难得。
“老刘,你应该去理个发,穿套整洁的衣裳,你可以做得到,为什么不?”萼生好意劝他。
他一听,嗤之以鼻,“我是职业司机,能够把客人安全迅速载到目的地,便是个尽责的好司机,我并不希企有谁敬我的罗衣,有谁不。”
真是抬杠好手,萼生为之气结。
“再说,你又不是不认识卖相奇佳的外国人同中国人。”
“好了好了,”萼生息事宁人,“是我多嘴。”
她终于上车。
“老刘,明日我要到和平乡办些事,请一早来接我。”
“你倒是挺勇敢的。”
萼生没好气,“这次我不会走近猪栏。”
过一会儿刘大畏说:“有一件事,我想同你坦白讲。”
“其实你乘电气化火车可以直抵罗湖,只需四十分钟,区区数十元票价而已。”他终于招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