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大畏也有点佩服她,颔首道:“快,别连累他们。”
萼生只与阿姨拥抱一下就告别。
蒋午昌要送出来,被她赶回屋去。
午昌只得指指手腕,他已经戴着那只米老鼠表。
萼生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。
留下这只手表时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人。
一切大错均在刹那间铸成,在车中她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,要大力拧自己的腿,可不是觉得痛。
一见到电话萼生便跳下车,头一个号码拨给美新处史蒂文生。
那洋人一听详qíng,即时呻吟:“老天,这下子可麻烦了。”
萼生说,“拘留也只是四十入小时,获释后再从长计议吧。”
“陈小姐,你还执迷不悟?这里不比我们的规矩!拘留期间可长呢,刑事拘留期可长达三个月!”
萼生一听,头上犹如被浇了一盘冷水,牙关打战。
半晌,她说,“快替我找律师——”
刘大畏已经抢过电话,“我们现在正在出市区途中,请你代为知会领事馆人员,我们稍后见。”说完他挂断电话,“上车。”
“为什么不让我找律师,”
“陈萼生,你听我讲好不好,动不动找律师,这里要到检察院查完jiāo法院审讯时才准聘请律师进行辩护。”
萼生吞一口涎沫,“不,我记得不是这样的,这规矩是几时改的?”
刘大畏叹口气,从口袋要取出一只扁平瓶子递给萼生,“喝口洋酒镇定神经,来,上车。”
萼生把扁壶中所有拔兰地全部灌入肚子,呛住了,直咳出眼泪来。
说也奇怪,酒一下肚,一股热流自丹田上升,她顿时觉得稍为轻松。
刘大畏看她一眼,“看样子你顶担心那傻大个儿。”
萼生红着双眼,“他妈只得他一个儿子。”
“不致于这样啦,如果只是行政拘留,希望在十五天拘留期内把他弄出来。”
惊惶间萼生只觉得人人都好似对当地法律滚瓜烂热,只除了可怜的她与关世清。
她喃喃自语:“十五天。”
“这不是刑事法,”小刘安慰她,“只对一些轻微的违法行为进行拘留。”
萼生瘫痪在车位里。
到达领事馆,已是下午,刘大畏说:“快进去,只恐怕人家提早休息。”
“老刘,”萼生呜咽,“你等我。”
刘大畏点点头。
萼生忽然忍不住,过去伏在小刘肩膀上一会儿,才转身进大厦去。
史蒂文生已在等她,匆匆延她进专员房间,萼生见到这两个红颜绿头发的洋人,却如看到亲人般,再也不能控制,号淘大哭。
“嘘,嘘,别害怕。我们已经发出照会,请把关君的护照号码给我们。”
萼生掏出记事部子翻出记录递过去。
专员说:“希望他不是被控间谍罪。”
萼生闻言仆倒写字台上。
史蒂文生一直把左手按在萼生肩膀上,这时蹲下拥她入怀,“我们会一直陪你,别担心。”他抚摸萼生被汗水浸湿的头发。
“我们立刻派人去斡旋,请回去休息。”
萼生恳求,“有消息请随时与我联络。”
“我们省得。”
史带文生扶着陈萼生离去。
萼生懊悔得要吐血,抓住史蒂文生毛茸茸的手臂,“我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来?”
忽然有人cha嘴,“这是一宗意外,不要怪自己,切勿内疚,这不是自我审判的时候,日后与关君返回温哥华,才慢慢讨论未迟。”萼生当然知道这是刘大畏,不以为奇,史蒂文生却怔住了,他抬起头打量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