场内灯火通明,照得似白昼一般,工作人员屏息工作,摄影机对牢一只日式圆形大木桶,家真不由自主地深呼吸一下,他的双膝有点颤动。
就在这时,水桶内冒出一个人来,水花四溅,煞是好看,浸在桶里的是一个妙龄女子,乌黑长发,蜜色皮肤,全身润湿,只见她微微转过脸来,牵动嘴角,似笑非笑昵向观众。
刹那间许家真忽然鼻酸。
她一点都没有变,她与他烙刻在脑袋中的映像一模一样那么明媚挑逗亮丽。
是那水一般的容颜,照亮了他的回忆。
在该刹那,许家真身受的所有创伤仿佛得到补偿,他哽咽,啊,别来无恙。
这时助手过去替她披上沙龙。
山本低声说:“这是好机会,过去与她讲几句。”
家真的双腿不听使唤,像钉在地板上。
耳畔传来导演喝彩声,工作人员一起鼓掌。
家真在心中轻轻说:你好吗,我们又见面了。
山本催他:“过去与她说话。”
家真缓缓摇头。
“傻子,你畏羞?”
只见华怡保披上外套走进化妆间。
她身段高挑,双腿线条美丽得难以形容。
灯光师傅啪一声关灯,一切归于黑暗。
稍后山本说:“许家真,我小觑了你,原来你心中纯真,来回万多哩路,只为看一个人一眼。”
他不止看一眼,他贪婪的看了许多眼。
许家真心满意足。
半夜,他收到电话。
是昆生找他,“妈妈不小心扭伤足踝,想见到你。”
“我立刻去飞机场。”
“该办的事全办妥了?”
“全部完成。”
“那么,回来吧。”
“明白。”
在飞机场书店,他挑选杂志,一抬头,看到电视上播放新闻,家真忽然听到蓉岛二字。
“…在七百名国际维持和平队员支援下,蓉岛警察逐渐控制局势,但仍恐骚乱蔓延,决定颁布紧急令,每日下午七时起实施宵禁。”
书店里人来人往,蓉岛是小地方,无人注意,只有许家真定定留神。
“政府发言人说:触发骚乱是警方以黑帮分子罪名逮捕三名大学生,大批学生周二开始,在政府大楼门外聚集,要求放人,周三五百名学生再度示威,引致警察开枪镇压,这是蓉岛近年来常见骚乱qíng况,bī使殖民政府面对现实…”
家真丢下杂志跑出去找到公众电话打回家去。
电话响了几下有人来听。
家真认得是父亲声音,放下心来。
他立刻说:“爸爸,是家真,好吗?”
“我这边好,你放心。”
“电视新闻——”
“别担心,好好照顾母亲--”
电话已经切断。
真是应用电话卡的时候了。
与家人通话后家真才心安。
飞机顺风顺利把他载返加州。
他买了报纸寻找蓉岛新闻,小角落这样说:英政府将派员赴蓉岛谈判独立事宜。
一进门家真就听见妈妈高声问出来:“是家真回来了吗?”
“是家真,妈妈,是我。”
只见许太太坐安乐椅中,腿搁矮几上,昆生正替她按摩青肿的足踝。
昆生是医生,见过更可怕现象,毫不介意,她衷心服侍妈妈。
昆生抬头微笑,“回来了。”她似乎放下心事。
家真把报纸递给昆生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