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五个自三岁到十三岁的小孩,看到隽芝,立刻警惕地注视她,提防她的新花样。
隽芝哪有心倩nüè儿,只把沛充叫到一边。
沛充奇问,“你怎么啦?jīng神委靡,上船时还好好的,大姐同你说些什么?”
隽芝垂下头,过一会才抬起来,只觉自家的头颅好像有千斤重,“你尽管陪孩子们嬉戏吧。”
“目的地快到,我一人照顾不了五个,你也一起下水如何?”
隽芝反应迟钝.“好,好。”
沛充知道甲板上发生了大事,吩咐佣人们看着孩子,陪隽芝回到上层。
筱芝翠芝示意他坐下旁听。
隽芝哭丧着险,同二位姐姐说:“不是有谁患了绝症吧?”
筱芝答:“比这个更为难。”
“告诉我。”隽芝深深吸进一口气。
筱芝无奈地说:“我上星期发觉有了身孕。”
隽芝霍地抬起头来,她完全明白了。
这条尾巴非同小可,比起来,离婚真还是小事。
隽芝别转面孔,一声不响,易沛充不知首尾,亦不便cha嘴,甲板上一片寂静。
船停了下来。隽芝凭栏看到翠绿色海水文静地缓缓dàng漾,忽然觉得她无法承受这许多不公平现象,为着宣泄压力,她做了件极其古怪的事:穿着白色短衫短裤的她爬下水手才放下的绳梯,轻轻扑通一声,和衣跃进水中。
易沛充吃一惊,忙去看她有否危险,翠芝说:“不怕,任她去。”
浸到海水,隽芝头脑清醒了,她一下一下向外游去,然后在附近水面上载沉载浮,希望藉水的凉意洗涤心头烦恼。
隽芝长长太息。
再聪明机伶独立千倍,也不知道该如何给大姐忠告,隽芝又重浊地呼出一口气。
忽然听得有人说:“你吓走了我的鱼。”
她转身,发觉不远之处有一只舢舨,船尾坐着一个正在垂钓的年轻人。
她不想与人搭讪,故此轻轻游开。
那人又说:“游艇上有什么恐怖?为何冒死跳水逃命?”他都看见了。
隽芝停止划水。
那年轻人笑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,衬着黝黑结实肌肤,“上来,我有冰镇契安蒂白酒。”
隽芝挑战他,“有没有水果?”
“葡萄、蜜桃、哈蜜瓜、椰子、石榴。”
隽芝不信,游过去,攀住艇边,往里看,那小伙子没骗她,他打开手提冰箱,盖子满满都是色彩诡艳的时果。
他说:“我还有个鲑鱼及勃鲁加鱼子酱。”
隽芝诧异,“你独自出海来庆祝什么?”
他笑,“庆祝我好好活着,而且身体健康。”
隽芝被这两句话感动了,真的,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呢。
年轻人绞起鱼杆,伸出一只手来,把隽芝拉上艇去。
隽芝混身湿透,虽不致织毫毕露,那簿簿白衫紧贴身上,也颇是一幅风景。
年轻人打量她一下,“那艇上有什么,”他再问一次:“有人向你求婚?”
他有一双会笑的眼睛,许只得廿岁出头,可见享受生活是一种天赋,与后天修养没有太大关系。
隽芝当下回答:“比你说的更糟,看到甲板上那灵孩子没有?”叨
“那年轻人笑间:“都是你的?”
“正是,bī得我逃生。”
他斟酒给她,递过去一方大毛巾。
“如果你决定不回去,我不反对。”
“你有没有一副望远镖?”
、小舢舨上应有尽有,隽芝架起小型望远镜往大船看去,只见两位姐姐同易沛充正在投入地讨论那个难题。